沉寂了整整三年的白府,再次飘起了炊烟,香婆婆带着季家人和几个烧火的小妖,做了许多白闻秋爱吃的菜。
刚打回来的野鸡褪毛,整个炖汤,再拆出鸡丝,拿葛粉调匀了,搅几个土鸡蛋进去,做出来的葛羹,只需要放一点盐,便鲜美无比。
这个季节的野鹿肉质鲜美,剁成块的肋骨,拿来红烧,汤汁鲜美醇厚,香婆婆还在肋排里加了他最爱的瓠瓜干,吸饱了汤汁的瓠瓜干简直比肉还好吃。
鹿腿肉口感劲道,拿来卤着吃最好吃,不过现在时间来不及了,香婆婆便用白闻秋教过她的法子,拿刀子划开了鹿肉,先用切碎的蒜末、老姜和果醋腌制了,再架在炭火上烤,这炭也不是寻常的木炭,而是竹子烧出来的竹炭,炭火上又覆盖了一层松柏叶,烤的时候令松柏的香气慢慢渗透到肉里面,烤出来的鹿肉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只可惜这几年河道被那几个鸟人把持了,那帮子鸟人吃东西糟蹋得很,一条大鱼捉上来,只吃鱼腹那一点肉,剩下的都丢弃了,如今河里的鱼虾倒是少了许多。”香婆婆忍不住叹息道。
五郎也很喜欢吃鱼,自从白闻秋失踪、枭王叛乱之后,每次只有孙悟空回来的那几天,他们才敢出去抓些鱼虾回来给五郎解解馋,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从小哪里吃过这个苦?
“他还苦?我看他倒是比我走的时候壮实了许多。”看着正在一边摇头晃脑背诗经的五郎,白闻秋的眼中藏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阿季和香婆婆她们,真的将五郎照顾得很好。
其实,看一个孩子是不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看他平时对人的态度就知道了,习惯看人脸色、说话三思而行的孩子,必定是在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环境下长大,相比之下,五郎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即便家里现在有些乱,到了时辰他也照样会主动去念书习武,换成是他自己亲自带,也不一定有信心将他教养得这本出色。
“五郎不像从前那般爱撒娇了。”观察了儿子许久,老父亲白闻秋终于还是找到了儿子身上最明显的变化。
“五郎已经六岁
了,不是从前的三岁小儿了,属下像他这般大的时候,都会自己捕猎了。”白栩想了想,还是把这三年他们对五郎的教养大致向白闻秋汇报了一下——
“齐先生已将千字文全部教授给了五郎,前不久刚开始学诗,据说诗经有好几百篇,都要背下来,好在咱们五郎聪明,不曾被齐先生难倒。”
“大圣本是郎君指定给五郎的武师傅,但是大圣的脾气郎君也是知道的,他哪里有那个耐性?五郎又小,教了两次便不耐烦了,如今五郎的法术乃是阿季姐姐亲自传授,路易斯先生负责教授五郎行兵布阵……”
“噗~行兵布阵?五郎才六岁!太早了吧?”白闻秋一口蜂蜜水结结实实地喷了出来。
“已经有些迟了,我记得我学会走路之后,哦,大约是两岁多吧,当时,我的祖父便将我扛到马背上,带着我去训练领地的骑兵,当时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被转化为永生不死的血族。”路易斯取了一把木剑过来,递给白闻秋,“我本来就打算要送给五郎一把剑,让他跟我练习剑术,既然你回来了,还是你亲自教导吧,我听阿季说,你的剑法十分出色。”
白闻秋老脸一红,剑法什么的……白骨精确实十分精通,但是他不行啊,他最多只能遵循这具身体的本能耍几下,让他教却是不行的。
“还是你来教他吧,我听说山下凡间那些名师大儒都不会亲自教自己的孩子,医者不自医,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再说了,我多疼五郎你也是知道的,练剑多辛苦,万一五郎哭了,说不定我心一软,就叫他别练了……”
“那还是请路易斯先生教授五郎剑术吧!”阿季迫不及待地提议道,生怕说慢了一步,白闻秋又反悔要自己教,到时候教出一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小纨绔,她能哭死。
他们整个白骨洞,可就只有五郎这么一个(正常的)崽儿!!!
至于不正常的,看着两个穿着改良版灯笼裤爬到树上荡秋千玩的小虎妞,阿季姑姑终于忍不住告状了——
“五郎的性子是极好的,倒是两位小娘子,十分的淘气,不是爬树就是变成老虎吓唬家里养的鸡,季家大娘好容易养了十几只下蛋的母鸡,倒
是有一半被两位小娘子吓得连蛋都不生了。”
“额,这个,毕竟还小,等再大点了,我去找两个厉害点的嬷嬷,给她们两个立立规矩就好了。”教导熊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嬷嬷吧,反正现在他们也能下山了,回头他就下山请教养嬷嬷去。
“郎君可要请两个厉害些的嬷嬷,两位小娘子实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说句不好听的,郎君,两位小娘子不像是您的徒儿,反倒像是……”阿季犹豫道。
“反倒像是孙悟空的徒儿?哈哈~那幸亏当时没让悟空收了她们俩做徒儿,否则的话,我们这白虎岭的天还不得被她俩给捅个窟窿?”
“嗐!郎君您心里有数就好。”阿季有时候真心觉得,幸亏自己死得早,不曾成亲生子,否则的话,若是生了听寒和若雪这两只虎妞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