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李世杰去上班后没多久,一直昏迷着的钱戴终于清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钱戴恍神了很久,都没搞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
难道他还没死吗?这是哪里?
等到末末定时上楼来,给他换吊瓶的时候,才发现钱戴人已经醒来。
小家伙这会对钱戴特烦,一进屋,看到床上的人醒了,无视对方疑惑的眼神,从容的走到床头柜边,取了一瓶爸爸上班前就调配好的吊瓶夹在腋下,又蹬蹬蹬的走到床边,吭哧吭哧的,爬上吊瓶架旁边的椅子上。
把腋下的吊瓶挂到架子上后,末末伸手取下已经空了的吊瓶,动作粗鲁的拔掉粗针头,也不拖泥带水,迅速的把针头又插入刚刚自己挂上的吊瓶中。
做完这一切,末末站在凳子上也不下来,居高临下的倪视了钱戴一眼,眼里的鄙视一目了然。
要不是碍于她爸爸看重这弱鸡,以末末的性子,早就给他丢出去喝西北风了!
早知道会是眼下这么个结果,当初就应该管他去死!
床上发懵的钱戴,在看到了小煞星的出现后,他的悬着的心就落地了。
自己没死,真好!小煞星也没事,真好!
末末鄙视完对方后,小家伙没得到对方的配合,自己也觉得无趣,想着爸爸的医术果然牛掰,说这弱鸡什么时间会醒,果然他这个点就醒了,啧啧啧,她的爸爸太厉害了!
因为爸爸早有猜测,所以此刻厨房里的煤炉上,还炖着一锅黑鱼汤,这玩意还是爸爸一大早亲自去买的呢!
熬了一锅,只待楼上那弱鸡醒来,就好让他喝。
正因为如此,末末怎么能不恨?要知道,爸爸可是她的爸爸呀!
没好气的转身下到了楼下,末末气呼呼的舀了一碗鱼汤,按照爸爸的吩咐,端上楼去伺候那弱鸡喝。
就在厨房门口,末末临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得劲,忽的眼珠一转,贼兮兮的转身,背对着厨房门口,对着手中的这碗鱼汤,呸呸的吐了两口唾沫,最后还不忘了拿着勺子搅了搅。
仔细端详了一眼这碗鱼汤,发现看不出自己做过手脚后,末末这才笑的邪恶,端着鱼汤上了楼。
上了楼,末末坐到刚才自己踩过的椅子上,端着碗,直勾勾的盯着钱戴。
也不把他扶起来,更没想过,要给他垫个枕头什么的,小家伙又虎里吧唧的舀着一勺汤,吹也不吹的,直勾勾往钱戴嘴里送。
就这样还不算,她的动作还特别快速,也不知道是心虚呢?还是想早点伺候完这只弱鸡,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反正末末手上的动作频率很高,一勺接一勺的,让平躺着的钱戴喝的够呛,连连咳嗽不已,嘴巴还烫的发麻。
受到非人折磨的钱戴,还没能发表意见,末末又女王似的鄙夷出声。
“弱鸡就是弱鸡,喝个汤还能呛着,你说你还能干嘛?”
鄙夷完,不待对方应声,末末利落的站起来,转身,出门,关门,独留下钱戴目瞪口呆。
这丫的也忒粗鲁了吧?不过,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甜,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彪子,别看人彪嘴巴毒,可人还是好人!
最起码没有丢下自己独自逃命,甚至还救了自己回家,眼下这屋子的格局摆设,可不是他那在闸北区的贫民窟,明显的,这不是小彪子的家,还能是哪?
不仅如此,这小彪子嘴巴虽毒,但从对方给自己换药水的利落劲,就不难看出,自己一直是这小彪子照顾的,还有还有,小彪子居然会喂自己喝汤?
被无限刷新三观认知的钱戴,不自觉的吧咋了吧咋嘴巴,这汤大补!
他觉得,这碗汤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一碗!
伸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心口,感觉这里暖暖的,还有点堵堵的……
钱戴恍惚,他是有多久未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呢?嗯,仿佛是自己母亲还未去世之前吧……
钱戴嘴角漾起微笑,慢慢的、慢慢的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李世杰很是疲惫的回到家,末末见了爸爸,贴心的给爸爸倒了杯糖水后,还汇报了钱戴的情况。
李世杰得知楼上的小家伙已经醒了,想着今日上午,自己是如何被警察署的人拷问的,李世杰抬手,疲惫的按了按额角,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早上的时候,幸亏昌德兄通知及时,再加上自己心里早有防备,或许更多的是看在陈世伯的面子上,他虽然被那些人反复盘问,却也是安然无恙的躲过了这一劫。
毕竟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外加一个年幼的女儿,就算跟倭人发生了一些冲突,但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报复招惹倭人不是?
那些消失不见的物品,以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情况,都能很好的证明,他一个刚到上海落户的书生,是做不到这些的!
况且,那叫理亚间人的家伙,为人嚣张跋扈,他招惹的仇家可不是一个两个,在倭人手中的那份名单中,李世杰是嫌疑最轻的,排位最末尾的,所以在有陈昌德出面作保的情况下,他算是轻松的过了这一关。
但即便是这样,李世杰还是疲惫不堪。
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