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安处,是七娘家(4 / 5)

个归宿。但安陆李家,绝不是七娘的好去处。”

李白郑重点头:“我去寻周氏。”

*

李宅。

李白气势汹汹回来,叮嘱七娘乖乖呆在屋中,便取了剑往周氏院子去。

七娘怎么瞧都觉得要出事,偷偷跟了上去。

以李白的身份,单独来周氏院子实为不应该。可他带了剑,沉着脸,婢子们被唬住了,一时吓得忘记通禀。

李白长驱直入,来到主殿。

周氏屋中常年点了佛香,即便如此,也能闻到一股压不住的草药味儿。

李白到时,她正闭目跪在佛龛前,贴身婢女附耳提醒了一声,才起身慢慢往厅内移:“怎么不看茶,叫十二郎白白坐着。”

外头的婢子们忙奉茶进来,很快就都退出去,那贴身婢女还带上了门。

李白冷笑,看来都是知情人。

周氏见李白的脸色,已经明白过来。往日的温声细语不再,转而露出一副痴狂神色:“七娘呢,怎么没跟过来?”

李白握紧了剑柄:“你们还好意思提七娘?”

周氏啜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你果然还是知道了。可我会对七娘好的。”

李白冷笑:“那又为何不对自己的女儿好。”

周氏小声道:“她不乖啊。”

“她每日闹,哭着嚷着要她阿耶。她阿耶从未带她一日,也鲜少看望,怎么就被蛊了心智一般呢。这让我这个怀胎十月落下病根的阿娘多伤心。”

李白不可置信:“所以你就杀了她?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周氏忽然惊恐,伸出食指比了一声“嘘”。

“不要这样说。玥儿不乖巧,吃了药便乖了。不然,你看七娘如今多乖。”

李白只觉得浑身上下被冰水浇过一般,他不敢想象,若是把七娘留给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他想起孟浩然说过,周氏家中门第颇高,对如今的安陆李氏来说,算得上是高攀了。

所以,李县令的升任根本不是什么年轻有为,而是背靠大山,有一位好岳父。因此就连失去爱女,他也愿意留着周氏,甚至纵容她祸害七娘。

李白憎恶地看着周氏,似乎也是透过她,在看向整个李氏门楣。

“你若不愿意,当初何必嫁入李家。”

周氏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笑了好一会儿,忽然又落下泪来:“你当真以为我愿意入这火坑?”

“我嫁给李争七年,只有最初两年,他碍于子嗣延绵祖宗家法,会宿在我房中。有了玥儿之后,他都是在书房、前院、甚至是妾室屋中。即便我差点难产而死,产后五年来日日带病,他也不会关心一句话。”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摇着尾巴凑上来吗?”周氏擦了擦泪,脸上平静中又带着嘲讽,“只有他想升官,有求于我父亲的时候!”

随着这一声厉呵,桌上的茶碗掉落在地,碎成许多瓣。

周氏站起身,踩着这些碎渣,来到李白面前,高高在上俯视着他。

“李白,我生在世家望族,即便只是不入流的庶女,也难逃名缰利锁编织的大网。”

“你带着七娘,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李白听着周氏一人独角戏,撕心裂肺的哭哭笑笑,情绪大起大落之后,便受不住咳喘起来。

她咳得很重。

还未入深秋,她却穿得十分厚实,暖炉本来握在手心,这会儿也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这也是一个陷入泥沼的苦命女人。

李白心中浮现出这句话,于是,那些方才还压不住的怒火便都烟消云散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这阴暗的厅内,于是开门往外走去:“七娘是我的剑童,也是我的家人,自有我会护她。往后,不劳众位再费心。”

门拉开,光很刺眼。

七娘小小一团站在烈阳下,正百无聊赖地踢着小石子。院中的桂花开了,一点黄蕊被风吹落,沾在小丫头发丝间,衬得人越发灵动。

李白迟疑一瞬,果断走向她,将人抱起来扛坐在肩头:“你怎么不听话又追来了?”

七娘声音蔫蔫的:“我怕阿郎打架输了,没人捞。”

“我何时输过!”李白嗤笑一声,又试探着悄悄问,“方才的话都听到了?”

七娘缩了缩脑袋,伸出右手比划:“就一点点。”

这话李白才不会信,但也一反常态,没去拆穿她。

等出了周氏的院子,走得更远一些,七娘忽然开口问:“师父,她是不是生病了?”

这个她,自然是说周氏。

李白心中一暖,使劲揉乱了七娘的发髻:“我们七娘最会关心人了。是啊,她病了,所以我们不必跟她计较。”

七娘重重点头。

李白又道:“明日孟兄要离开安陆前往江城,你还没见过黄鹤楼吧,我们与他同去如何?”

“还回安陆吗?”

“不回来了。”

七娘急了:“那许家阿姊呢?你们不是互相喜欢嘛。”

见小丫头对自己的亲事如此着急,李白好笑的拍了拍她脑门:“许家本就需要我能立起来。寻人引荐制举不成,贡举便一定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