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那便打个赌吧。 二更合一(2 / 4)

阿寻连忙将人拦住:“知道你力气大,但年纪尚小还在长身体,不能干那么重的活。”

七娘嫌弃脸:“说得好像你多大一样。”

“我年长你三岁。”

“能有我师父年纪大吗!”七娘恼羞成怒,搬出万能的师父。

屋里温书的李白听着外头没有砸石声了,推开窗透透气,正好就听到这句话,气得探出个脑袋:“我年纪有多大啊?李乐央,我看你是皮痒痒想陪我练剑了。”

七娘缩着脖子,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都怪阿寻。”

李白:“睁眼说瞎话,关人家阿寻什么事。”

“我想推石磨,阿寻不让,说我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七娘扁着嘴嘟囔道,“可是阿寻也没比我大几岁啊……”

李白总算听明白了,绕这么大一圈是给他挖坑呢。

看着院中一群孩子,他无奈笑着摇摇头,从窗前翻身跃出:“行了,你们都是长身体的花儿朵儿,放着我来。”

推石磨不难,李白常年习剑,磨这些已经砸碎的盐矿更是不在话下。数圈之后,黑褐色的矿石粉末就顺着磨盘析出了。

七娘带头鼓掌喝彩:“师父,太厉害啦。”

李白哼笑一声,手下干活速度加快,脚步都欢乐起来。

七娘便跟左右炫耀道:“看我师父,是不是比驴拉磨厉害多了!”

李白:“……”

这破徒弟不能要了!

挨了两记暴栗之后,七娘总算舒坦了。她叫阿寻把磨好的矿粉都扫进大木桶里头,兑水不断搅拌,说是这样可以让盐分融入水中。

趁着间门隙,又让几个小的把麻布折成三层,蒙在另一只桶上。一切都妥帖了,才把阿寻搅好的液体都倒进去。

这样往复两次之后,那些深色矿渣就很神奇的全都吸附在了麻布上。

阿寻看着桶,忍不住提醒道:“如今留在桶里的水颜色虽浅淡一些,但依然发红色。恐怕还是有毒。”

七娘蔑视一切:“当然有毒了,所以接下来才要脱毒呢。”

说完,她迈开小短腿跑进屋里,当着李白的面,偷了个青瓷渣斗。

渣斗这东西最早在陆羽的《茶经》里头就有记载,造型上半部像个敞口的大漏斗,底下接一个束口鼓腹的平底碗,是唐人流行的承载茶渣、鱼刺肉骨的工具。

李白一脸莫名其妙,忍不住趴到窗边去看这丫头又捣什么鬼。

院子里,阿寻他们已经把木炭砸成细细的颗粒,拢在一处,包进了整整五层厚的麻布里头。七娘一出来,就接过刀将渣斗的底卸了,变成个唐代版的分液漏斗。

七娘满意点头:“把麻布连木炭塞进来,就可以将木桶里的浅红色水倒进去了。”

漏斗底下重新盛了一口铁锅,经过木炭过滤,这液体流到锅里变成了淡青色。

一群小朋友看得眼都瞪圆了。

有没有毒他们不懂,但七娘会变戏法诶!于是又使劲儿鼓掌起来。

七娘在一众夸赞声中,还能保持着头脑清醒,指了指铁锅:“把锅架在火上熬着吧,等水分都熬干,剩下的就是青盐了。”

说完这些,七娘心里又有些打鼓。

知与行从来不是一回事,她即便有后人智慧倾囊相授,也不能保证一次就成功。

于是,等锅真的熬干了,阿寻端着厚厚一碟子青盐寻来时,七娘激动之余,有些拿不定主意。“这盐看着与官家青盐无异,但能不能吃,有没有毒,我也不敢保证。”

阿寻依然冷着脸:“这有何难,尝过便知道了。”

说完,捏了一捧细细的盐粒放进口中咀嚼。

七娘惊呆:“你……你怎么直接吃了!”

阿寻面色坦然道:“你于病坊有恩,便是真的试毒试药,我也心甘情愿。”

这话让七娘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压榨阿寻她才发了两贯月钱,再对比阿寻如今的掏心掏肺,她更像个黑心肠的乡绅地主婆了。

好在,阿寻吃了青盐没有事。

这种盐与贵人们专用的揩齿盐口感很像,很细,不会磨得牙肉疼,味道也没有平民常用盐的苦涩感。

阿寻难得的露出了笑容,道:“七娘子,成了!”

*

东市的食肆里最近在带一种很新的东西。

穿着红破裙的七娘挎一只竹篮,正有说有笑与屏风后的高门仕女们交谈着。

“娘子看,这一整套里面,有套在食指上的揩齿布,有羊骨刷柄的植毛牙刷①,还有随牙刷和揩布附赠的盐一包。这三样成套装在特制的小木盒里头,只要两缗(贯)钱,足足便宜了一贯,还能多得一包揩齿盐呢。”

贵女们瞧着新奇,拿起竹篮里头的小木盒。

其中较为年轻的杨玉瑶笑着,扭头唤不远处的妹妹:“玉奴(杨玉环幼时小名),②你来瞧瞧可喜欢?”

被叫的小娘子瞧着不过八九岁大,一双含情目顾盼生辉,单看底子,便知日后是个大美人。

她轻蹙眉心,柔柔唤道:“三姐姐。”

这一声婉转悠扬,如画眉鸟在唱歌一般。七娘都忍不住多瞧两眼。

杨玉瑶便宠溺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