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
中央各官署们得了这笔钱,无论是拿去经营生意,还是放贷收息,朝廷都不干预,反正以后食堂吃什么,吃得好不好,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李白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感叹天子拿捏君臣之道的本事。继而又疑惑问:“那中书省与门下、尚书所得拨款相同,怎么只有我们过得这般惨?”
听说门下省时不时就有加餐,有时候还会请大伙儿尝尝东西市新开的食肆味道。
王昌龄一阵干笑,挠着头道:“这个嘛……户部拨款的时候,正逢朝中动荡,张相公当时被革职了,中书省上头无人,只有几个中书舍人管着,索性一合计就……”
王昌龄作出吃饭的动作,表示全都炫进嘴里了。
李白根本没想到,答案竟然这么离谱。
他不死心地问:“都吃了?”
王昌龄笑眯眯的:“也没有,还留了不到千贯,用来投资小本生意。”
“田产,还是放贷?”
“是西市斗鸡,早就全输光了。”王昌龄说得云淡风轻,“提议此举的中书舍人被人检举给陛下,陛下震怒,已经将他贬官岭南了。”
李白:“……”
一时竟不知哪方更惨了。
这对上下级之间默了一会儿,李白率先拱手道:“多谢王补阙将真相告知。”
王昌龄笑得似有期待:“不用谢,毕竟我是特意告诉你的。”
看李白迷惑,他才大方解释道:“听闻太白身侧有位善财童子,能拢长安污秽物生财,又能得陛下开恩赏赐,不知是否有幸,能让她为中书省的小食堂支个招呢?”
李白:?
你们这说的谁,不会是坊间造谣出来的七娘吧!
李白刚想推辞,无形之间,整个殿内无数双眼睛都盯在了他背后。李白如坐针毡,只得苦笑。
王昌龄便畅快笑起来,声音豪迈又不容否定:“那便说好了,明日上值,太白便带着小娘子一道过来官署!”
李白:“……好吧。”
让七娘跟来,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
午后下值,斜阳将人影拉长了些,却依然没到坊门关闭的时辰。
饥肠辘辘的李白拖着沉重的步伐,甫一进入自家宣阳坊,就瞧见七娘立在坊门角落处的武侯铺,被巡逻的卫兵逮住,似乎在盘问些什么。
李白连忙赶过去。
“郎君这话是歪理!比如说……如果我要用陛下赏的金银开铺子做生意,那就是物尽其用,让钱流动起来,大家就都有钱啦。可如果我全藏在私库里锁起来,它就是我阿耶的臭袜子!”七娘仰起小脑袋,一本正经研讨着经济问题。
武侯铺内的这批卫兵也是刚巡逻交班回来,趁着休息空档,坐在三间面宽的铺门前喝碗凉茶,逗逗七娘,一群人倒是各有各的快乐。
譬如当下,卫兵们并不关心金银流通的重要性,他们只关心七娘阿耶的袜子有多臭。
七娘双手举起来,比划好大一个圆:“这——么臭!”
李白黑着脸立在身后,看一帮卫兵笑得前仰后合,便伸出大掌钳制住七娘的脑袋,以防她逃跑:“又在外头乱说我什么坏话呢?每次都被抓个现行,还明知故犯!”
武侯铺的卫兵们认得那身官袍,连忙起身揖手,随后憋着笑进去了。
七娘见她好不容易找来的听众全被吓跑,有些懊恼地看着李白:“师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白气笑:“我下值还不能回家了?”
“时间这么短,够处理政务嘛?”
“……勉强吧,同僚都如此。”李白敷衍过这个话题,不愿告诉七娘,他就是个看守匣子的糟老头子。
这一耽搁,夕阳西斜,暮鼓也在燕群的回巢声中缓缓敲响,悠长而深广。师徒二人晃悠着往家走去,李白闻到街角的吃食香味儿,赶在店家关门前,捎了许多回去。
七娘便欢呼着跟在身后:“师父,师父,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呀!”
李白:“我买给我自己吃的,谁说你可以吃了。”
“小气鬼。”
七娘闻言,也不倒着走了,撅起嘴巴凶巴巴“哼”一声,转身给李白个背影。
李白在身后无声笑了片刻,才主动道:“唉,有些徒弟也不关心关心师父,今日头一遭上值班,简直像掉进了狼窝。”
全是饿了数月的中青壮狼。
七娘果然很好奇,小朋友稍微侧了侧脑袋,伸长耳朵去听:“什、什么狼窝,你不是去中书省吗?”
那个地方在大明宫外城墙,离家也不远,怎么会有狼呢?
此时,天边已经染上五彩斑斓的晚霞,李白开了门,示意七娘先回家,关起门来再说。
待洗漱好,换了身家居的圆领袍,再给屋中掌上灯,李白今日当值的所见所闻也讲得差不多了。
七娘坐在低矮的小方凳上,表情从一开始的惊喜逐渐转为冷漠。她丝毫没有藏着掖着,是以李白看得十分清楚。
“也就是说,像这样每日抱着匣子就能拿钱的差事,整个中书省就你一人。”七娘忍不住叫道,“这样好的差事你为什么嫌弃!”
李白侧目看她,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