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
司露不禁抱住了胳膊,满身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
呼延海莫察觉到了她的警惕,此刻她微瞪着眼睛,活像只受了惊吓浑身乍毛的小猫。
佳人退步,淡淡的芳香却犹弥留在鼻腔,甘冽清甜,好比美酒。
幽暗中,呼延海逻鼻尖不可见的轻动。
他轻笑,“可敦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不过,若是那老东西不在了,便不好说了。
司露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
呼延海逻没有再逗留,他退身出去时,眸光灼然地望向她,“可敦,记得遵守我们的约定。”
“五王子放心,我定会遵守承诺。”
帐帘落下后,整整一夜,呼延海逻都信守约定,没有再来打扰她。
司露躲在里帐。
暂时安全了。
呼延约卓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几日,她虽有了藏身之处,但却算不上万无一失。
且不说呼延海逻会不会故伎重演,明日又来查帐,呼延海莫此人的种种表现,也令她产生了浓重危机感。
但好在呼延海莫不似二王子色令智昏,是头脑清醒理智的,应当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又或许,在他的野心面前,美人不值一提。
所以司露现在是安全的。
接下来几日,只需躲匿在此处,静待约卓可汗回来。
至于众王子间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势。阴谋诡计。
司露并不知晓内情,也不想弄明白。
大王子党与二王子党的权力倾轧,最后必定要以一方的惨败退场,作为定局。
自古以来,王权更迭,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尽管此地是北戎,也逃不出这历史的涡轮。
而她,只能做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见证者,无能为力去改变些什么,也无心去改变些什么。
毕竟在这虎狼环伺的局势下,
她自身都是难保。
逃出这里,回到长安,才是她如今唯一的出路。
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既然是寄人篱下,总免不了要讨好庇护他的人。
司露很能权衡利弊,呼延海莫重利,投其所好,总归是没错的。
翌日,天方破晓,冷雾弥漫。
司露换上了侍女的装扮,打算偷偷潜回营帐,昨夜,春熙和朱丽发现她不见了,定是急疯了。
她得与她们报个平安,让她们放心。
顺便——
再取走几件眼下所需之物。
旭日未升,天色灰蒙。
营地上除了巡逻的守卫,再无旁人。
众人都还未醒,呼延海逻昨晚闹了一宿,此刻也定在酣眠,不会想起她来,她只需避开巡逻的守卫,偷偷潜回帐中便是。
而这些日子,她对守卫的巡逻的路线,时辰,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避开他们,回到营帐,对她而言,不是一件难事。
春熙和朱丽一夜无眠。
昨夜先是听到营地进了刺客,又发现司露不在营帐之中,担心她是被歹人掳走,二人急得焦头烂额。
春熙打定主意,若是天明司露还不回来,便去报告大王子,让他派人去寻。
是以。
当司露穿着侍女衣裙,猫腰钻回营帐时。
二人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喜极而泣。
眼看朱丽上前便要拥住她,哇哇大哭一场。
司露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
春熙审时度势,知道定是有大事发生,赶紧去窗前将帐帘拉满,确保四下无人。
司露将昨夜之事悉数告知了她们。
二人听得心惊肉跳。
司露告诉她们自己这两日得藏匿在呼延海莫的帐中,直至约卓可汗归来。
而她二人,需得表现出她失踪后,焦急万分的样子,不让呼延海逻看出端倪。
嘱咐好一切后,司露见时辰不早,急匆匆赶回去了。
临走前。
她想起什么,折身回来,从书架上挑选了几卷书册,收入怀中。
而后躬身钻出帐子,再次消失在寒露茫茫的晨雾里。
*
午时。
二王子将呼延海莫叫去一同用饭。
整整一上午,他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又悄悄派人在营地全面搜查了一通。
却终究是一无所获。
他实在是纳闷,这好端端一个大活人,如何会插翅而飞,消失得无隐无踪?
不过好在昨夜几个王子帐中,倒是无一人溜走。
而呼延海莫的警醒,更是让他多留了个心眼,已命人严加监视,一旦发现有王子或王子的随从离开营地,立马向他禀报。
高帐之内。
呼延海逻赤着半身,满身的酒气,立在长桌前给呼延海莫倒酒,为昨晚之事赔罪:“五弟,好在事情没出纰漏,如今他们几个都被我派人盯住了,你放心,绝不会放出一人溜走报信。”
呼延海莫接过酒杯,算是领了他的情,“做得不错,接下来,我们且等着看戏就是了。”
“哈哈哈。”呼延海逻仰头大笑,“这还得多亏五弟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