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回宫的第二日,阿曼阏氏便来找了她。
带着关心和疑惑,阿曼问起她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只因她不太相信呼延海莫给出的说辞。
司露不在北戎王宫的这段时日。
全宫上下都以为司露是被呼延海莫接去了达尔丹。
只有阿曼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知道司露想要回中原的夙愿,也知道她先前逃跑的经历。
听出阿曼话里有话,司露也不想瞒着她,推心置腹道:“阿曼阏氏,这段时日内,我确实又出逃了一次。”
阿曼闻之,目光闪烁,情绪复杂。
果然被她猜中了,司露又计划了一次出逃,但看着眼下的情形,计划定然是再次失败了。
她担心司露被呼延海莫责罚,问道:“那新王有没有对你不好?”
都是过去式了,司露并不太想提及,并且其中的波折与复杂,非一言能概之。
她摇摇头让她宽心,说道:“没事,都过去了,安曼阏氏不用担心我。”
司露之所以对阿曼这么推心置腹。
是因为在整个北戎王室中,阿曼是她唯一说得上话、可以信任的人。
两人之间的相处,彼此的关照,是不计身份得失,发自内心的。
在阿曼看来。
哪怕司露要她帮着出逃,她也会义不容辞,不计后果地帮她。
司露见阿曼神情未松,似还在为自己忧虑。
便将话题引向别处,试图让她放下顾虑。
她问道:“这段时日,王庭可有发生什么事吗?”
听她发问,阿曼回转了心思,毫无保留地答道:“确实出了一些事。”
司露:“什么事?”
安曼有条不紊地说道:“被圈禁的四王子秘密与克达尔部落传递消息,被新王下令当众处斩,行刑那日,新王还命人押解着三王子和七王子,前去观看,作为警示。”
克达尔部落是四王子的母族,他与母族暗中往来,目的定然不纯,谋反之心昭昭。
对此,呼延海莫定不会容让。
杀鸡儆猴,他做得很是干脆利落。
只是这样一个人。
对自己的兄弟说杀就杀。
当真是光想想就让人觉得胆寒,说起手段狠辣,呼延海莫当之无愧。
此事发生在呼延海莫当初折返北戎寻她之时,距如今早已过去了一个多月。
可司露还是生出了一阵后怕,她想起当日洞崖遇险,若是她真的抛下他一走了之,事后呼延海莫很可能真的杀了她。
他那日所说的话或许也并非是玩笑话,而是他心中真实所想。
司露遍体生寒。
又听阿曼感慨道:“新王手段雷霆、做事狠绝,公主在他身边,定要谨慎行事,好好保护自己才是。”
司露颔首。
安曼对她的
关心(),
(),
说道:“眼下新王对您盛宠备至,可以不计较您的所有过错,但说句难听的,哪怕是无限荣宠,谁又能保证长长久久?主导权握于旁人之手,如何有自己把握来的牢靠?”
“您眼下要做的,一是不要惹怒新王,消磨他对您的宠爱,二是该用您的美貌,为自己谋来日才是。”
司露如何听不出阿曼言语中的好意,她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
她所言,无非是想让她抓住当下的盛宠,为自己的将来谋福利而已。
阿曼从前就是因为缺少汗王的宠爱,才会在宫廷中处处受人欺凌。
她不想司露的来日步她后尘,遭受磋磨。
见司露不语,她又语重心长道:“眼下新王对公主的好,我们所有阏氏都看在眼中。”
“他不仅没有宠幸过先王任何别的女人,还下令取缔了各部落选贡美人入宫的旧俗,可见对您专宠至极。”
“您何不把握这个好时候,为自己争取有利的筹码?”
“每个女人都逃不过老去的一天,若不能把握花期,为自己的将来铺路。那么未来难保没有失去宠爱,凋零潦倒的一天,公主您若是想明白其中道理,就该好好为自己打算。”
司露听明白了,阿曼铺设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劝她生下一子半女,好让自己将来有份倚仗。
她虽良苦用心,但此事对她而言却是绝不可能的。
阿曼或许认为她两次逃跑失败后,便会认命留在北戎。
但她错了。
她并未如此想。
面前,阿曼眼神恳切,犹在絮叨。
“公主若是不嫌弃,阿曼可替您去弄来助孕的药物,毕竟您与新王这么久了还没有……”
见她越扯越远,司露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她平静说道:“阿曼阏氏,不瞒你说,我眼下虽然逃不脱,但我终有一日还是要走的。”
此话一出,阿曼张大眸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公主还要逃吗?”
阿曼本以为两次被抓,司露定会死心的,谁料她竟然还有斗志。
“嗯,我不会放弃。”
司露微微一笑,目光清澈,檀唇娇妩,颊边耳铛轻动,明明温婉得不成样子,可那份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