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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陪着,我只会觉得喘不过气,如何自由自在?”
“牙尖嘴利。”
见她又能跟他争锋相对,呼延海莫不怒反笑。
只要她不再似方才那样,脆弱得像一块破碎的水晶似的,他便可以安心了。
他靠近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那我只远远的跟着你,怎么样?”
司露挑眉,泠泠似雪。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呼延海莫看着她清丽脱俗的面庞,闻着她身上幽兰的方向,心尖不免再次被撩动。
只想狠狠吻她、占有她。
但因为有了方才的事,他努力克制住了。一切留待明日草原上,等她心情好了,再行此事。
他不敢冒然吻她,便退而求其次,只在她雪嫩的脸颊边印了一口,浅尝辄止。
“乖猫儿,你知道就好。”
*
是夜,月色深浓,星子低垂。
寝殿内,火烛葳蕤,半明半昧。
绡纱帐幔轻盈,随着窗棂外吹进来的夜风,飘飞摇曳。
纱幔被吹开,露出铺了软缎的阔叶紫檀大床上,其上,却是空空如也。
四角鎏金铜炉内点了熏香,细瘦的青烟从雕花镂空中冉冉腾出,满屋都弥散着香气。
这些浓郁的香气,遮盖了草药的气味。
一盏白玉绢纱屏风上,红烛酥手,纤纤身影,皆映在了上面,宛如一幅安和宁静的水墨画卷。
司露立在白玉屏风之后,正在配制草药,素洁的袖子被撩起。用一根细细的束带绑着,露出一大截藕白纤盈的臂膀,灼灼灯火下,泛着莹润的光辉。
乌发用一节木枝轻挽,露出一张姿容绝艳的面庞。当真是应了那句,荆钗素裙,清丽脱俗。
莹莹火烛下,她目光认真,动作仔细,一丝不苟。
更漏滴答。捣药声堵堵,清脆入耳。
司露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是黧黑一片。
恐怕今日会是个不眠之夜。
可她必须速战速决,毕竟制药一事拖得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
尽管已经忙碌了半宿,身疲体
乏,但她还是不愿安歇,擦了擦额汗,继续捣药。
可就在此时,门扉处蓦然传来了动静。
是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王后,可有安歇了?”
紧接着,一道悠然的嗓音自门扉外传来,带着玩味的语气,徐徐入了她的耳中。
司露心中一惊。
手中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呼延海莫怎么来了?
好在她今夜留了个心眼,反锁了房门。他没能立刻闯进来,看到这一切。
司露咬唇,强忍住慌乱,快速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收起来。
扯下衣袖上的缠着的丝绦,将两袖落下来,拂拂衣衫,整顿好易容。
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的面色,往门扉处走去。
“王后,你在里面吗?再不开门,我可就要硬闯了。”
外头,呼延海莫的嗓音再次传来。
竟要硬闯,还怕她跑了不成?
司露满心腹诽。
吱呀——
拉出门栓,推开门扉。
呼延海莫立在门口,一席裘氅,身形如松,挺拔英武。
灯影绰绰,映出他深眸高鼻,斧凿刀刻的容颜,明明是棱角分明,英俊非常的一张脸,嘴角也是噙着笑的,可那一双眸子却格外深邃,像是要看到人的心里去,好似……带着猜疑。
司露被他看得发毛。
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紧张不已。
好在宽大的袖笼遮住了她的玉手,没让他看出双手在微微颤抖。
司露努力保持镇定,说道:
“我都睡下了,你为何还要来吵扰。”
呼延海莫眼神微动,不管不顾往里走,“你从前未锁门,我常常半夜会来躺在你身边,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露是知道的,半夜睡着时,呼延海莫有时会来,他不会打搅她,只会静静躺在她身边,与她同床共枕眠。
殿中夜夜有护卫值守,又有侍女在外间守夜,她确实没有反锁房门的必要。
一时找不到理由,她口不择言道:“锁门自然是为了防你这样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