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达鲁纳派人监.禁了起来。
他不难想到,先前达鲁纳对他的故意隐瞒,定是因为他对呼延海莫的忠心,绝对不会同意他们违背呼延海莫立下的军令,做屠城这件事,才会独独隐瞒他。
可后来故意透露此消息给他的人,又底是谁?
巴鲁始终没有想出来。
直至他等来一个意想不到之人——
司露。
那一刻,仿若所有的一切,都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了。
而司露将他救出后,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巴鲁,带我去神台。”
*
城郊,艳阳高照。
高耸巍峨神台已经落成,数丈高台,雄浑壮丽,直直伫立在岷江之畔,在日色下无比庄严。
神台之上,彩飘带舞,经幡烈烈,祭祀们粉墨登场,穿着各色长袍,手中铜铃清脆,正在上演着迎神舞。
城中的百姓皆围聚在神台之下,万顷广场之上,挨挨挤挤,人头攒动,数以万计,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麻木无神的。
他们是今日一早就被北戎士兵,拿着刀枪棍棒,从城中赶至此处的。
城楼上,北戎兵林立,铁甲阔刀,军容肃肃,而城楼之下,守备就更严密了,四周无数披坚执锐的士兵将他们包围着、看守着。
中原的百姓们衣衫褴褛,风尘仆仆
,就像是一群困兽,被人赶至此处,即将拿来开刀一般。
司露到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悲惨的一幕。
眼中不可抑制地流露悲悯,眼眶尽红,眼瞳湿润。
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遂敛去眼中的悲悯,变得平静。
她在侍从的搀扶下,从容下了马车,一步步,在众人簇拥下,仪态端庄,朝达鲁纳所在棚亭走去。
今日她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
穿着雪色拖地的复丽霓裳,裙摆上布满了洁白长翎,纤尘不染,裙身白玉琳琅,行走间,步步清响,宛如仙音绕声。
墨发用大颗的东珠点缀着,在日色下熠熠生辉,耳铛佩戴的亦是素洁珠玉,额间的花钿是手绘的一朵纯白格桑花,栩栩如生,浑身上下除了白还是白,圣洁到了极致。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仪态万千、步履从容穿过人群时。
在日辉耀熠下,洁白神圣好似天神一般,让人晃了眼,失了神。
误以为是天界掉落凡尘的神女。
不少北戎兵发出了感叹,“是中原神女。”
更有甚者,见此一幕,被她的美丽打动,情不自禁欢呼起来。
“神女来了,神女来了!”
司露的出场,让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凉棚之下,高坐之上,正在悠闲喝酒的达鲁纳见她走向自己,更是瞠目,“神……”
继而改口。“王后怎么来了?”
达鲁纳约莫四旬上下,倒是并不显老,浓眉卷发、穿着短打的胡装,一身腱子肉,身形健硕,只是面上那一双鹰眼,显得格外阴鸷。
他刚刚差点说错话,是因为司露今日这一身打扮,沐在日光下时,浑身都散发着光彩,实在是太像神女临世了,让他失神不已。
司露含笑,唇靥似花。
“达鲁纳将军,今日神台建成,我作为北戎王后,理应是要来观礼的。”
达鲁纳愣了一愣,旋即笑起来,聊表歉意道:“是……此事确实是末将疏忽了,还请王后上座。”
司露微微颔首,“多谢达鲁纳将军。”
*
而此时,平阳城的密林中,一队金甲骑兵势如破竹,宛如利箭,快马加鞭,穿行而来。
为首的男子眉眼俊朗,身形高大挺拔,器宇轩昂,一席玄甲、披风烈烈。
但他此刻眉宇深锁,面上焦急之色尽显,心中不知为何,还隐隐生出不安之感。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呼延海莫。
他前几日收到了司露的信后,便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带着人马,星月兼程,快马加鞭赶来了。
达鲁纳先斩后奏的屠城之举,引得他强烈不满,怒不可遏,等回去后,他是定要将此人军法处置的。
此刻,他带着数百骑人马穿林而过,气势如虹,马蹄铎铎,惊起群鸦掠林,落叶漫天。
如此马不停蹄地奔驰。
大约今日下晌,
他就能赶到平阳城了。
不知为何,
他有些担心司露,非要快些见到她,才能安心。
*
观礼仪式进行到下晌时,突然天色大变,阴沉起来,江边阴风怒号,浪潮翻涌而上,一浪高过一浪。
似是老天也知道,接下来会有一场天怒人怨的无边杀戮,所以变得躁动起来。
达鲁纳看天色如此作怪,又见时辰不早了,等不及了,大步走出凉棚,抬手示意将领们开始行动。
也就是一刹那间的事,所有的北戎兵都依指令行事,齐刷刷亮出了刀剑。
城楼之上,更是有无数的弓弩手,张弓开弩,对准了城楼之下的中原百姓。
刀剑寒芒烁烁,万箭待发。一下子搅乱了全场百姓的秩序。
气氛紧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