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前襟、涕泗横流。
当下,任是谁走过瞧见,都会认定此人是个疯子,若是告诉他们,这是一位万人之上的帝王,恐怕人人都会惊掉下巴。
良久良久,呼延海莫才得以恢复了平静。
他抬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从地上站起身来,迈步离开此地。
离去时,他的脚步再无半点醉汉的踉跄,而是变得格外稳健、大步飒沓。
*
胡悦客栈
当呼延海莫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回来时,所有的手下都惊呆了,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
这还是他们的陛下吗?
满身的泥泞风尘,狼狈至极,额上
、脸上还带着血痂,触目惊心。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让平日颜容峻整、英姿勃发的帝王,变成了这副市井乞丐的模样?
若是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以为此人是大街上的疯子。
在手下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下。
呼延海莫一言不发,径直去到盥室,一番沐浴盥洗后,换上了华丽的袍子,又一丝不苟地束好墨发,带好玉冠,从屋中走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众人瞧见——
他们的帝王重新变得器宇轩昂,英气逼人,风度翩翩。
整个人的气场,竟似从前在北戎一般,满身的王者威仪,雷霆万钧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呼延海莫走到众人面前时,一双长眸似是洗去了平日的晦暗和萧瑟,是众人从未见过的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要知道,他们的陛下,自神女献祭后,可是三年都没有如此精神振奋过了!
“众部将听令。”
呼延海莫甫一开口,便是扬声宣令,那神情肃穆地宛如临上战场前,排兵布阵、调兵遣将一般。
“是。”
众部下高声应是,身板挺得笔直,被他们的帝王所感染,也变得目光灼灼、心神振奋起来。
一瞬间,满屋皆是蓄势待发、斗志昂扬的气氛。
见众部下豪情满满,呼延海莫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现在确实有一场仗要打,还是一场难度极高硬仗!
这一仗,便是要迎回司露母子,迎回他的皇后和公主!
呼延海莫嗓音朗朗,首先将这个重大的消息宣之于众。
“朕要你们,随朕一起,迎皇后和公主还朝!”
此言一出,众人几乎惊掉了下巴,一时间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什么?中原神女……皇后还活着?”
“公主?皇后诞下陛下了骨肉?”
部下们个个不敢置信,呼延海莫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信誓旦旦说道:
“是的,那孩子长了一双同朕一模一样的眼睛,是朕亲眼看到的。”
听呼延海莫这么说,众人反应过来,确认此事不假,都激动不已,欢呼起来。
“那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天佑陛下、天佑我国啊!”
“一夕之间,我朝不仅有了皇后,还有了一位公主,这可真是件前所未有的盛事!”
一番激动雀跃过后,众人眼神皆变得坚毅,齐刷刷抱拳对呼延海莫道:
“陛下尽管差遣,哪怕赴汤蹈火,属下们也在所不辞。”
呼延海莫欣慰地点点头,开始安排布置。
“明日起,你们便去司平侯府外各处潜伏,一旦发现皇后的踪迹,就悄悄跟随,查明去向,回来再与朕禀报。”
众人齐声应到:“是,属下遵命。”
呼延海莫不难猜到,司露定是刻意隐藏了踪迹,才会让他在司府周围各处打听后,都没有得到半点蛛丝马迹。
好在让他见到了安儿。
对,就是安儿,那奶娘就是这么唤她的。
如若不然,他可能就要放弃找寻了。
昨日,他以为司露身死,大受打击之下,喝了一夜酒,心也跟之去了,无人知晓,他甚至生出了轻生寻死的念头。
好在上天垂怜,冥冥中竟让他看到了安儿。
呼延海莫想起司安,就心痛如刀绞。寻到司露,他定要问一问她。
为何这么对他这么狠心,为什么要把安儿藏起来,让他找不到她们母子。
*
是夜,春来医馆外,夜风清凉,夏虫唧唧。
司露方走出门庭之外,便迎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劲装女子。
是数月未见的春草。
司露目光瞬间盈亮,一把握住她的手,关切询问:“春草,怎么样,一切都好吗?”
为了调查当年长公主的死因,春草入宫蛰伏已有数月。
当年长公主对她亦有恩情,所以在得知长公主之死有蹊跷时,她第一个站出来,义无反顾地投身进了宫去。
此刻,浓浓月色下,春草大半张脸隐在斗篷下,看不清神色,她回握住她的手,压低了嗓音、极其隐秘地同她道:
“姑娘,我们先进屋,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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