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学子。
他置身于这繁华的市井烟火,听着这一家人闹闹腾腾的声音渐渐远去。
中原大地已满是战乱疮痍,可是这晋州却分明是一副安居乐业的世桃源之景。
思及方才那莫名忧心,廖阵忍住失笑摇头。
说定真的是上苍怜人世之苦,才派下仙神救此乱世。既是此,像他这凡人又多余去忧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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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休养生息这么些年,早打算一。贺楼氏的来袭确实在意料之,但是并影响晋州原本的计划。
当年秋天谈自非带兵东进齐州。
齐州守戴定业也曾是当世名,带兵平叛过淮叛乱、又曾北上抗击过胡人,最终被封至镇守一方,但自从穆室南迁、北方大地拱手让人,这位被抛在齐州的穆臣也失去支撑,开始在自己的地盘上大肆盘剥百姓、蓄养家仆奴婢,整日饮酒作乐、军政之事一概问,一副彻底醉生梦死的摆烂状态。
晋州的袭击到底让这位老守从梦中惊醒,重新披挂上阵,只是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早支持他作出清醒的战略决策,酒色掏空的身子也无从适应艰苦的军条件,在几次昏招迭出之,这位昔日名病死在军途中。
齐州兵本来因为接连的败仗士气低迷,今主一死,军心彻底溃散,任由余领使尽手段、也没法组织出有效的防御,晋州军这么长驱直入地深入齐州腹地,围于主城之。
围到第三日,紧闭的城门从内打开,前齐州守的长子缟衣素服出城祈降。
只是这位新守看见城之人,却由愣一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迟疑的作被当成有诈,谈自非身边的亲卫连忙往前,有几个都已经抽刀出鞘。
戴智见此状况终于神,拜伏于地,恭敬:“戴氏蒙受皇恩,镇守一方,却修德……”
话中大意:我们戴家在齐州干得好,惹得老天震怒,晋州这次出兵是正当的、遵循天意的,我们戴家正应该顺从天意、退位让贤。
晋州这次出的是急兵奇袭、才在一开始连占好几座城池,这种打仗方法当然可能事先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没关系,打赢,战败方自然会为你找出兵的由,同现在,晋州兵成“替天道”的正义之师。
谈自非一点儿也没有心障碍地接受这个说法,亲自上前搀扶起戴智。
因为戴智先前的迟疑,周遭的亲卫这会儿正全神戒备,一旦发现异,随时准备冲上前去一刀人砍。
在这样的注视下,戴智简直满身冷汗,但他到底还惦记着心底的那点疑虑,被扶起之,确定地轻声,“久常?”
谈自非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一直到系统提醒,才想起这是原主的字。
杨恒,字久常。
谈自非:所以这位是原主的旧相识?
谈自非脸色变地一句“戴兄”,同时飞快检索原主记忆,松口气地发现两人的关系处于“几之缘”“认识但是并熟”的状况。
也确实此,戴智听得这话,连声惶恐:“怎敢当公此称呼?”
谈自非从善流地叫字,“德卿。”
既然是投降,接下来接手齐州事务有人配合。鉴于前齐州守那管顾的摆烂状态,谈自非早有接手一个烂摊子的心准备,但是实际情况倒是比他预料的好上少:虽然也是“烂成一坨翔”和“烂成一坨好看点的翔”的区别。
戴智见状,苦笑:“父亲他自三年前便无心于此,我虽勉力支撑,但终究资质平庸。”
对方交兵交权都相当配合,连系统标记状态都迅速转变为绿名,谈自非自然是态度友好地安慰:“德卿必妄自菲薄。”
戴智自然会这些安慰话当真。
事实上,他这会儿也颇感无所适从。
他虽认出杨恒,但对方显然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两人之也没什么旧可叙,难成谈谈洛城、谈谈杨家?前者几经波折,今早已成一片废墟,提起来也徒留伤感;而者,杨家那遭遇……他是想死得快点,可以在对方前提。
况且对方改名换姓,以杨氏自居,这背实是细思恐极。
已故杨公为文皇帝托孤重臣,纵然继位的这位实在荒唐,但是杨公亦是恪尽职守、时时上书劝谏,也正因此犯天颜,阖族下狱待斩。直至遇胡夏南犯,一代名臣才殉城而亡,而非死于牢狱之中。这种听听都让人唏嘘的经历,杨恒作为杨家的长孙会恨吗?但是他又能何?起兵反穆,让祖父的一世忠贞之名化为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