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阳微微一笑,露出了理解的笑容,又将他的酒杯满上,这些小店中的冷高度酒可真是好东西呀!林季阳心中高兴。
“二哥哥何须如此了?大丈夫在世,无非是封妻荫子,二哥一朝继承了国公府,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嘿,就怕到时候这偌大的府邸是谁的还不晓得呢?”
两杯冷酒下肚,心中有些烦闷的贾琏冷笑道。
“二哥哥,正值年轻力壮之时,如何只有大姐儿一个,也太过单薄了一些。”
林季阳觉得撩拨的差不多了,就转移了话题,闲聊起了子嗣问题,这话问的却实在是在戳贾琏的心窝子!
他和凤姐儿成亲也五六年了,可是只得了一个大姐儿,竟是再没了动静,外加上凤姐儿是个要强之人,常因家务事儿,不免冷落了贾琏,而她又是个醋坛子,一个通房大丫头平儿也不得时时日日的奉承自己,是以,贾琏便心中颇有几分怨气,只是碍着凤姐儿的权势和王夫人的面子,闭口不言罢了!
“唉,林表弟,你可不知道。”
贾琏又是烦闷地灌下了一杯黄汤,苦巴巴地对着林季阳道,
“我家里这位可是个胭脂虎,生平要强的紧,只是这子嗣上,却是怎么也不得法儿,说句不怕表弟笑话之语,我时常想着,要是她不能生,我哪怕是背着打骂的心思,也要在外面安置一房,省的断了香火儿。”
林季阳对着他这话不置可否,这位难道真以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东西了?贪花好色上能缺了他?他可不信!贾家可没那么个好地方养出一位成器的男儿,似乎所有的精华都是女儿家的了。
“表哥何至于此呐?我瞧着凤姐姐是个爽利人,又还年轻,你二人还是赶紧地调养几年身子,抱着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儿呢。不过,说起这事儿,我倒是想起了一事,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嗨,你这人,虽没大接触,可也晓得是个大气爽利之人,何以做出这般虚虚掩掩之事,快说,休得惹的人心烦!”
“二哥哥,我这话却是十分的要紧,今天,入了你耳,过后我也是不认的,你也别来再找我问。”
林季阳卖弄关子的话却提起了贾琏的兴趣,他非要晓得不可了。
“快说,快说!否则我可不依的!”
“唉,此事说起来,也是我林家不幸。大半年前,大伯母去世,二哥哥也晓得,她膝下只有妹妹这样一个单薄孩子,我们母子接到了大伯父报丧的信儿,便从杭州去扬州帮衬一二。可是从伯母的遗物中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而伯父证实这些东西是贵府送来的。”
“哦?什么东西?我们府里的好东西可多!”
贾琏心中虽发觉有些不对,可还强笑着问道,
“都是让女子宫寒避孕之物,我母亲身边的老嬷嬷说,用的久了还会让人身子虚弱,长久下去,命不久矣!”
“这,林表弟!此话可不能乱说!你……”
贾琏被他的话唬了一跳,可是看着林季阳悲愤的神色,他想反驳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再想到了今年腊月,林家迟迟不来,来了却甚是减薄的年礼,贾琏觉得自己怕是发现了某些真相。
“琏二哥,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和二哥哥亲密,我如何会胡说八道!我林家宗妇的命就这样丧了!嫡支传承就这样断了,真当我林家软弱好欺么!”
“那,那会是谁人作为的?”
迟疑了片刻,贾琏颤颤巍巍地问道。
“贵府谁和大伯母不和,自然是谁了!这几十年,都是贵府的二夫人掌家理事,难道还有旁人了不成!”
“你也可以当我是挑拨离间之语,可是二哥哥,我想请问你,如果你没了子嗣,这偌大的贾府最后是谁的?”
“这,这……”
贾琏明显地察觉了什么,可是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说不出口。
“琏二哥!你还在幻想么?以贵府老太君对宝玉的疼爱,以二房如今在府里的地位权势,难道还会是你么?”
“你……”
贾琏刚刚还有些酒意,这样却是一片颓然。
“琏二哥,弟弟今日说这些造次的话,确实不怀好意,这我顶点儿不否认!你们府里的那位二太太,简直欺人太甚!断人子嗣,简直就该死!”
“再者我姓林的小子就算是别人打骂,都无甚关系,可是我的妹妹不能受半点儿委屈!哪怕是她亲娘舅家给的,我也不允许!”
“让我妹妹走下人的出入的角门,我想府里除了那位二太太,怕是没人会做出这样蠢的蠢事儿了吧?”
林季阳嘲讽的话却让贾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事儿放在哪,贾府都理屈的慌,这位二太太,真是……
“二表哥,我再挑拨离间地提一句,当年大舅母的逝世,怕是也不简单,你可以找找当年的老人查查!只是,行动的时候可要小心些,省的打草惊蛇。再者,伯母的娘家可不得了,前些日子,高老还乡的帝师张老大人可是二哥哥的亲外祖,为何这些年竟是对二哥哥不闻不问,你没仔细地思量过么?”
林季阳觉得这样大的炸弹放下去了,贾琏要还是不将贾府搅个天翻地覆,那么他就枉为男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