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衙,回到家后,就听到了管家的回禀,林如海自是乐的有些失态。要说自己与妻子成婚之后,自然是琴瑟和鸣,夫妻情深。唯有一件事儿,两人成亲这些年,没有个一男半女的,算是美中不足。当然,这倒也怨不得谁。
贾敏刚嫁进林家没半年,婆婆便去世了,他们夫妻二人开始守孝,在姑苏刚三年孝期满了,谁能料到这岳丈又是撑不下去了呢?
即便出嫁的女儿,可因着贾敏在娘家时,一向的得岳父的疼爱,是以,她想要为父亲多守孝一年的提议,林如海也是欣然允之,这是孝道,怎么都诟病不能。
到了今儿,两口子同屋而眠的日子也是不多。可贾敏就有了身孕,如何能不让他高兴。再者,他今儿才刚刚升了官儿,算是双喜临门了。
在内宅的贾敏听的自家夫君回来了,也不躺着了,急忙地扶着丫头嬷嬷的手迎了出去。
这里的柔情蜜语自然不消说,只说贾母听了林府的喜讯,急忙地叫人为女儿准备药材、补品,又担心他们小夫妻年纪轻,不知道轻重,急急忙忙地打发了自己的亲信婆子去了林府一趟,说些忌讳的事儿。
不说贾赦听闻此事是个什么反应,只说二房的王氏可没她面上展现的那般高兴。
自己与贾敏的仇怨只要想起后院的那个黑心烂肺的赵氏,她的怒火就要抑制不住了。
如今还要为她准备补品药材,老太太真是想的美!若不是为了往后,王氏,也只能咽下心口的不甘,亲自地吩咐了周瑞家的,去库房拿了好药材,诸如百年人参,何首乌之类的,用不用的上再说,老太太满意最要紧。
过目之后,又将自己娘家前日送来的两匹鸳鸯锦也添到礼单子上。
贾母大致地瞧了一眼那长长的礼单子,对于王氏更为满意了些。当晚,国公爷曾经用过的一个古砚台就到了贾珠手上。
不说贾瑚得知自己的砚台少了一个是个什么心思,只说贾敏得了娘家的礼物之后,自然是暖心不已。
母亲对自己,那真是疼到骨子里去了,再没话说的。
这日,趁着皇帝给的假期还有几日,林如海便带着刚刚有了两月身子的贾敏到了贾府。
若不是皇帝的意思,他还真想将贾敏留在京中,让岳母照看一二,等她生下孩子之后再做打算。可是,想了想府里如今驻守的那个太医,林如海一腔地心思,都散了。
他与岳家的两位舅兄,其实都不大熟,可二舅兄是读书人,是以两人之间还有些话题可以说。再者,大舅兄一向是个万事不理的性子,林如海也不知道该找贾赦说什么。
可今儿却是不同,贾政瞧着这两位,一个傻爹模式开启,一个准傻爹模式,竟是聊的尽兴,将他晾在了那里,只能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茶。
林如海如今只要听到人家说起孩子,那就是各种兴奋。正好,贾赦自妻子怀上双胎之后,就去找了太医,积年的老嬷嬷,听了一肚子的孩子经,各种忌讳、吃食,还有自家儿子当初鼓捣出来的,等胎坐稳之后也要挪动挪动的之类的,也不藏私,一一地告知了林如海。
林如海听的用心,可这许多,一时间,也记不完全,面上便显出了几分。贾赦当即哈哈一笑,道,
“你放心,你嫂子之前怀着琏儿和琼儿的时候,瑚儿那小子可是记了一沓子的这种东西,等会子你走的时候,带上便成。”
既然说起来了贾瑚,林如海对贾瑚还是颇感兴趣的,便拦下了贾赦要打发人去找他的意思,自己也不是外人,两人便辞过了贾政,溜溜达达地往梨香院而来。
这里是代善往日的内书院,如今却成了贾瑚的院子。林如海对舅兄换了府里的规划、牌匾之事心中赞赏,这份儿谨慎确实像是岳父教出来的。
贾赦还不知道悄然间,林如海就对自己改换了看法,继续在那里说着些明贬实褒的话,夸赞一番自家三个掌中宝。
林如海再时不时地问询一二,这路倒也不算长。很快地,就到了贾瑚的院子里,瞧着闻讯赶来的贾瑚,林如海心中闪过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他倒是赞同岳父的眼光,瞧着眉眼间的坚毅,就知道此子的心性如何了。
贾瑚将自家父亲和姑父让到书房,又让人上了茶果点心的,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瞧的林如海二人好笑不已,偏贾瑚没这个自觉,一直以大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听了贾赦之言,晓得了林如海的来意之后,便打发丫头子去内室找一只乌木匣子过来。
瞧着这里的布置与往日里并没什么变化,林如海心中一叹,问起了贾瑚日后的打算。
“我还想着带兵打仗呢,去一次战场,也不枉出身武将之家了。”
自此贾赦起了去西北的心思之后,贾瑚自己也是被勾的蠢蠢欲动,说起战事儿来,竟有几分神采飞扬之感,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
贾赦虽然高兴自家儿子的文武全才,可哪里就忍心他去什么战场了呢。当下笑骂了几句,贾瑚的试探结束,也不纠缠。
转头就说起了林如海的新差事,
“姑父,这江南盐政怕是不好坐吧!”
“哪里就有好做的呢?现成的便宜可轮不到你姑父我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