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袭人被宝玉的呼喊声给惊醒了,急忙地端着灯火,进去瞧他了。宝玉肚子疼的满床上打滚儿,满头是汗,瞧着他这模样,袭人也不敢怠慢,就是屋子里的麝月、晴雯几个丫头也不敢拿大,赶紧地让人去请太医来,他这里有什么动静儿,自然是瞒不过贾母地。
鸳鸯过来问了一声儿,听闻是宝二爷不好,赶紧地去回了自家主子,贾母被唬的不行,立即地差人去二门上,让人拿了大老爷的帖子去请太医。
贾赦虽不理事儿,可是名帖这类的东西,却是看的紧,也不让人随便乱用。众人听了老太太的吩咐,哪里敢怠慢,急忙地荣禧堂找大老爷的帖子去了。
这几下里地动作,很快地满府地人都被吵了起来。听着又是二房的那位小祖宗不好了,贾赦也懒得做过多的理会,让人去请了往日里相熟的太医便是了,却也不提他心中的各种幸灾乐祸!
贾母在丫头嬷嬷地搀扶下,来到了宝玉的房里,这一向地,宝玉都跟着自己,底下的丫头婆子们自然也不敢不经心,如何就会突发这样的病症呢。
在贾母的怒目下,袭人才哭哭啼啼地道出了宝二爷在林姑娘那里吃了几口山药的事儿!
贾母听了这话,简直是魂飞魄散啊!自己的宝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可怎么活啊!
这事儿哪里能怨自己啊!都怪林家的那个小崽子!立时地,贾母就将自己开脱了,心安理得起来。闻得消息的王夫人这会子也敢过来了,瞧着宝玉面如金纸,她简直就是心如油煎,自己的命根子啊,何曾受了这样的苦呢?
贾珠之妻李氏瞧着婆母的表情,心下替自家丈夫不值,可也不敢在贾珠面前吐露,还不得不帮着隐瞒一二,心中也实在是憋屈的慌。
好半日的光景了,才来了一起年老体弱的王太医,贾母与王氏心中都甚是不满,可如今还是救助宝玉要紧,也顾不上计较那许多了。
好在宝玉吃的少,到了这半天,又是上吐下泻的,倒也不打紧了。那太医开了药,也只是说什么饮食不洁之语,压根儿就不敢提真正地缘由。
贾母瞧着太医上道儿,担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儿,如今只要宝玉好了,她才能彻底地放心。
贾敏晚上的时候,才发现了林修和不见了的事儿,瞧着黛玉心虚的模样,她还哪里能不知道是自家女儿做的好事儿呢!正要说教两声儿,就听到了宝玉那里传太医的事儿,贾敏本要去看看的,可是黛玉的奶嬷嬷王氏与宫里出来的两位嬷嬷面色凝重地带着鸟笼子进来了!
三位都是老成之人,贾敏也不敢怠慢,发现王嬷嬷一个劲儿地瞧黛玉,她沉着脸,道,
“玉儿也大了,许多事儿也该让她知道了,说吧,到底怎么了?”
“廊下的几只雀儿死了!”
宫里的嬷嬷回话道。贾敏闻言,不以为然地道,实在是这姐弟俩养死了许多鸟雀,大多都是撑死的。
“又是撑死了?”
“却不是,傍晚时分,小丫头子们喂了它们大厨房送来的一品山药!在我们屋里吃了两口的宝二爷,这会子请了太医,听老太君院子里的丫头说,宝二爷上吐下泻的!”
这话说出来,贾敏还哪里不晓得她的言下之意呢!
“你们的意思是……”
“谁都知道大爷和姑娘最爱吃那道点心,时常地,就去大厨房点一盘儿的……”
因为涉及贾母,两位嬷嬷倒也不好明说,只是,贾敏何等聪慧,又是有阅历的,哪里能听不出来呢。
“两位嬷嬷,可是知道是什么东西?”
“太太,恕我们无能,却是看不出来!”
两位嬷嬷哪里敢说出美人醉的事儿来,谁不知道先太子爷就是美人醉闹的丢了性命!这事儿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那可都是秘辛啊!要是还想好好儿地活着,那自然就得闭紧了嘴巴!
贾敏自是能瞧出来两位的为难,便不问了。她二人自然甚是感激,日后越发地忠心了不提。
贾敏想到林如海的嘱托,这才住在自己娘家,可谁知,发生了这种事儿,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亲人所为,贾敏就心寒不已。既然不能住了,那就搬走吧。即便是死在林府,也好过自己被至亲之人算计这样寒心。打定主意之后,贾敏也懒得理会宝玉房里的闹剧了。
第二日一早地,就打发了奴才,开始收拾行李物件儿,他们一家三口还是早日地搬回林府为好。
儿子至今还流落在外,她如今对谁也放心不下,就更别说是二嫂的娘家了,即便仁哥儿是个好的,可其他人呢?谁能保证她的儿子就能平安呢?
她这里动静闹的这样大,照顾了半夜宝玉的贾母自然是知道了,本就心神疲乏的贾母在鸳鸯和丫头婆子地服侍下,来到了贾敏的院子。瞧着自家女儿这模样,只怕是晓得些什么了!
两母女俩笑意吟吟地打着哑谜,却也不挽留贾敏,也不说昨日那事儿,只说些针线、孩子之类的闲话。
第三日,贾敏辞别了母亲,兄长,嫂子们,在贾府众人依依不舍地面容中,离开了贾府,搬进了林家尘封了快十年的老宅子,在这里,开始了他们一家的新生活。
前脚儿刚搬回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