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半天之后,贾珍才问道,
“父亲,蓉哥儿媳妇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贾敬也没想到儿子会这般问,他这个儿子实在是个不成器的,好在有西府的婶子帮忙看着,若不然,就是守成也是个问题啊。
谁知道,今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瞧着贾敬并不意味的模样,贾珍就知道秦可卿的身份果真有问题,莫非真的是为公主还是郡主?
“她真的是义忠老千岁的女儿?”
贾敬半晌儿也没有说话,贾珍便大着胆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这种事儿也就贾珍这个愣头青会宣之于口,若不然,就是身居密室,只怕也不会这样大喇喇地说出口的。
果然,贾珍这话出口之后,贾敬的面色就变了,十分地难看,怒视着贾珍,又转头往四处瞧了瞧。
“这样的话,怎么能宣之于口?你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
“父亲放心吧,外面的人都是儿子带来的,我已经嘱咐他们好生地看着四周,别让任何来打扰了。”
虽然这是常识,可是贾珍还是忍不住地有些得意。贾敬看着儿子之态,以为他是在得意自己得知了秘闻。脸色十分地难看,压低了嗓子,怒斥道,
“你想找死,可别带累上全府上下,贾氏一族!”
“父亲,您也太过谨慎了,就算她是义忠老千岁的女儿,难不成皇上还容不下一个晚辈不成了,更何况,还只是个女子。皇帝的心胸才不会这般狭隘,否则,太上皇如何会将帝位传给他?”
贾敬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蠢儿子会有这样的一番见识,他怔愣了半晌儿之后,点点头,
“你说的倒也是,那就好生地照顾小郡主罢,我瞧着她的品貌皆是不俗,配蓉哥儿倒是绰绰有余了。”
“儿子晓得了。”
贾珍忍着心中的唾弃应了下来,实在是这个做公公的实在是太不堪了。
这一日,贾珍和父亲在道观里聊了许多,定下了日后的行动章程。
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肃清府里,让秦可卿能安生地活下去。现在有张友士的药方子,只怕她的命能延续下去。
当然了,要是秦可卿死了,贾珍其实也不在乎的,可就担心元春将秦可卿给卖了,来谋取自己的前程,那可糟糕了。
“父亲,荣府那里,要是元大妹妹用儿媳的身世秘密来换取前程的话,咱们该如何应对?”
“却是不会罢?”
贾敬带着一丝不确定地问道。
“万一呢?她在宫里也快十年了,眼见着就到了二十五岁,要放出宫了,荣府会甘心么?她会甘心么?媳妇儿的身世可不就是她最好的晋身之资了?”
越是说,贾珍越是觉得自己的推断是对的,甚是严肃地点头,以示自己的推断正确性。
“这,其实还有个法子,只不过比较冒险,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置罢!”
既然贾敬这般说了,贾珍虽是有些不放心,可也不会多问的。要知道,贾敬可比自己有手段许多了。
贾珍告辞了父亲,便回府去了,来的时候一身的沉重,回去的时候却是轻松了许多,这担子担负在别人身上还是比较好,省的压制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瞧着贾珍的心情颇好,尤氏便来请示他,她老娘带着两个继妹来府里了,想要住上个几日。
贾珍心里想着尤氏姐妹和原主的荒唐,嘴上漫不经心地应了。尤氏很是高兴,谢过了贾珍之后,便转身出去了,可不想,耳边传来了淡淡地声音,
“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院的那些关于媳妇儿的传闻是谁做的,即便我做错了事儿,可是媳妇儿也是无辜的,她往日里也是极为地孝顺你的,你怎么就忍心这般对她呢?要是再让我听到这样的一星半点儿的传言,那么你这个当家太太也就别做了,我送你去馒头庵修行。”
“爷……”
尤氏强笑着回头,看着贾珍脸上不怒不沉的模样,心下更加地胆怯,这位爷的脾气实在是个不好的。
“记着我说的,没有第二遍。要是有半点儿的不好传出来,你就等着后半生过好日子罢。”
贾珍说完,便阖上了眼,压根儿就不理会尤氏青白的面容。不管尤氏再如何地咬牙切齿,可也无可奈何,谁让她只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填房继室呢?
更为倒霉的还是没有子嗣,日后还要靠着蓉哥儿的脸色过日子。
丈夫是个浑的,做出了这样没脸的事儿,她还不能有什么意见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尤氏心中既恐又怒,可也不敢背着贾珍再做其他手脚。很快地,东府那些嚼舌根子的丫头婆子,小厮长随的很快就被尤氏雷霆之怒地打了板子,发卖了出去。
对于她的私心,将贾珍的两个得宠的妾室也卖了的事儿,贾珍压根儿就没有理会。
尤氏自己心里倒是痛快了些,秦可卿便是心病了,这些日子病着,老爷也再没有来过,就是一向对着自己没有好脸色的丈夫,也不见了踪迹,秦氏的心里更加地灰败了。
婆婆在府里的动作她略微地知道些,生的念头更加地少了。
这天半夜,秦氏房里伺候的两个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