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代善心中有一万个不相信,可也有一万个疑虑。总归,这根刺儿种的很深。
第二天早上,代善便吩咐了自己身边儿的去调查,调查长子所说的那一切,调查自己的妻子。当然,还有贾政的功课。
这个调查可也不算短了,五日之后,代善握着那一沓纸,只觉得重于千斤。
不过他还是慢慢地开始翻阅,一页页地,看的十分地仔细,十分地认真。
一一地比对了一番,结果么,看着代善隐隐地老了十岁的样子就知道了。
代善大受打击,可他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一妇人给蒙蔽了。
尽管如此,代善还是不动声色地为长子谋取了兵部的职务,虽然只是个打杂的成分居多,可是京中补缺,本就不容易,贾赦能进去,也算是蒙受了家族的好处了。
这下,不管是王子腾还是贾赦的岳家,都有些诧异,因为贾赦说了要外放,所以大家都注意的是外面的官缺,这不声不响地就进了兵部,算怎么回事儿呢?
贾赦自己拿着吏部下发的文书,也闹不大明白。三方碰头了一下,就晓得只怕是贾家自己所为。
贾赦带着文书,急匆匆地回府见自家老爹去了。代善看着敦厚的长子,心中愧疚更盛。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就打发了他。
第二天,代善要让爵的折子就送到了御前,代善是皇帝的伴读,所以两人关系深厚,对于代善的识趣儿很是满意。
皇帝的心情颇好,受惠的可就是贾赦了。原爵承袭,实在是一分大恩典啊。
等贾母知道的时候,来传旨的天使已经走了,留下了傻眼的贾赦兄弟和淡然地代善。
打发走了贾赦兄弟之后,代善看着急匆匆,气息还没有喘匀的老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史氏心下咯噔一下,不过还是颇为淡定,问道,
“老爷,你怎么这么急匆匆呢?政儿可怎么办呢?”
虽然这两句话前后不搭,可是代善立时地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政儿不是书读的好吗?八月了就下场考去,正经儿地挣个出身来,这样日后才能走的长远不是。”
明明代善说的正经的很,可是史氏愣生生地从中听出了几分嘲讽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可是让老二在赦儿手底下讨生活,这让他如何能受的了呢?”
史氏有些尖利的嗓音让代善的耳朵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的眉头皱也没皱一下,依旧平静,
“赦儿本就是袭爵长子,现在皇帝看重,能让原爵承袭,实在是大幸,老二受不了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让老二当家不成 ?”
“这也不是不行啊,老大就是个昏聩无能的,成日里就知道喝酒玩小老婆,有政儿帮衬着,府上的……”
“你住嘴!”
史氏的话语还没说完,就被代善厉声喝断。
“这是败家祸根之兆,万万不可生出这样的心思来,老大可比老二看着能干的多呢,他可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又是个孝顺的,咱们日后就开开心心地养老就是了。你过两天就把内院儿的钥匙交给老大媳妇儿吧。”
代善在家里向来独断习惯了,这些,也不过是吩咐一声儿而已。
史氏就懵了,实在是没想到,老爷竟然会干涉内宅,这不是生生在打自己的脸么 ?
“老爷,我知道了。”
不过代善既然说了,那她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受了。代善看着她那副可怜样子,还是生不出来以前的那份儿怜惜了。
不过,要为老妻留一份体面,为家族留一份体面之故,他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处置。
两月之后,代善夫妻俩搬出了荣禧堂,住进了奢华程度不亚于荣禧堂的荣庆堂。不过代善很多时候都在小巧肃静的梨香院,荣庆堂只有史氏一人。
贾赦晕晕乎乎地住进了荣禧堂,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不过看着欢喜的妻子,软嫩的儿子。
贾赦搂着她俩,淌了几滴眼泪。不过很快就被欢喜代替了。
贾赦的妻子很快就成为了国公府的女主人,不过看着账目上一团糟的时候,她还有些郁闷的。
不过想到了贾赦的嘱咐,也不得不忍着这口气接掌了钥匙。
不过,很快地,她就欢喜起来了。代善私下带着人处理了府上的一批奴才,得了很大一部分的不义之财,充盈了一下府库。
史氏大闹了一场之后,便病倒了。要不是因为老二的婚事儿举行在即,怕老大两口子委屈了老二,她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所以,贾政的婚礼虽然也喜庆的很,不过总是有那么几分别扭就是了。
贾府发生的一系列事儿让世交们都颇为关注,实在是没想到代善有这份儿魄力。
虽然王老爷也想学着代善那般清闲(大雾),可是自己的大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次子要去北疆的事儿他已经得知了,还要再为儿子掠阵几年才能完全放手呢。
王老爷的心思王子腾虽然不完全清楚,可也能猜到几分,王子腾去了北疆,那么就远离中枢,京中的倾轧自然是要由着王老爷来周旋了。
当然了,现在的王子腾还是个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