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向顽劣地男弟子史俊伟,陈均自是丝毫地不手软,这三不五时地,就传来了哥儿又惹夫子生气了,又被打了手板儿,又被罚了功课,又是读书习字到了三更了。
这样的消息自然让杨氏欣喜不已,当然了,在外面还是一副好婶娘的模样,时不时地打发了人送些药膏啊,药贴地送到了史俊伟的院子里。
每次这时,陈均与史俊伟都是一副嘲讽的嘴脸,仔细一瞧,这两人眉眼,轮廓间,竟是很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略微有些邪魅的眼睛。
绿意心中惊疑不定,这日常送大爷上学的事儿可轮不到自己来,也是偶然地顶替罢了。可转眼一想,只怕是自己多心了,大爷何等尊贵的人物,哪里会认识这样面目可憎地亲戚呢?
瞬息间,想通了的绿意便放下了心思,也不再关注陈均了。陈均瞧着绿意的表现,心中却是满意。虽说人少,可能顶事儿,那自然是很好的。
夫子授课,一向是不要下人们伺候的,独处的时间到了,这二人自然是抓紧了时间的。
史俊伟将昨日地功课交到了夫子的手上,然后心中不停地默诵今儿要背诵的功课,这位夫子,果然不负他的声名,是个狠的,只要错上一星半点儿的,从来也不会瞧在自己年纪还小的份上有半点儿放松。
史俊伟虽说是成年人的心智,从小顶着个过目不忘的名声,可也丝毫地不敢怠慢,就怕夫子再找了茬儿,收拾自己。
翻检了一番史俊伟的功课,陈均心下表示满意,可是面上却是半点儿不显,这小孩儿,哪里敢有半点儿地放松呢?想着自己的一腔心事,陈均便有几分发呆。
史俊伟瞧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嘴角默默地撇撇,又怕他瞧见了,立即地又低下了头。
“功课虽是不错,可是这诗,却是半点儿灵气也无,生搬死套罢了,重新写了来,明儿再交给我吧!”
史俊伟闻言,也只得点头应了,诗词什么的,他还真是不大在行,学了这许久,也只落了个“灵气全无,生搬硬套”的评语。
想到妹子在诗词上的灵气,越发显的他不中用了。史俊伟下了狠心,一定要好好儿地积累,他就不信了,自己真是个愚笨的。
瞧着他这副样子,陈均倒也不再说些什么了,开始了今日的授课。虽然桌子上摊着的是三字经,是百家姓,可史俊伟正儿八经的功课,却赫然是《四书》了。
他的进度快,陈均自是高兴,对着弟子的聪慧,更是欣喜了。可惜,又是另一番地心思了,若是……若是……
陈均心中气恨,可是事儿已经如此了,可该如何呢?这日,该教的都教了。可是哥儿顽劣,又完成不了功课,让夫子打了手板的事儿又出来了。
陈夫子虽然年轻,也是个破相的,可耐不住他架子大啊。气狠狠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在小童的服侍下,走人了。
绿意瞧着大爷红肿地手心儿,又忍不住地要开始咒骂这位夫子了,真是不知道是个什么阿物儿,大爷多金贵呢,就甭说是打了,那真是一个指头儿也没人碰过啊!
瞧着她愤愤不平地模样,史俊伟心下微微地有些发暖,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又是狠狠地皱了起来。
绿意瞧着他这样,又担心起来了,是不是夫子又罚大爷什么了,依着她的意思,大爷那个性子,那个聪慧劲儿,真是半点儿也不要人操心劳力的,这夫子明显地就是吹毛求疵。
隐隐地,这府里就有传言,说是这夫子是太太想方设法儿地弄进府里的,想到太太如今对于自家主子的那副儿模样,她还真是担心的不行。
只是,一个丫头,尤其是大爷身边儿的丫头,何时能不战战兢兢地呢?又哪里能管主子之间的事儿呢?
负气出府的陈均离开了保龄侯府之后,立即地便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了。史俊伟可真是个妙人儿啊,日后可真是不可限量啊。
捏着史俊伟塞给自己的东西,陈均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等着吧,总有一日,总有一日的……
这样的日子,便是两年的光景儿了。直到史俊伟与湘云都是六岁的模样了,他们在这府里的处境也是越发地艰难了。
想着前几日,婶娘让自己将母亲的嫁妆都交给自己打理,之前的那一部分,也因着世道不景气,又是落败了。史俊伟自然知道落败了。
杨氏伙同自己娘家,将那铺子里的东西低价地抵给了别人,这样三五月下来,怎么可能不落败呢?
只是,这铺子的契纸都在自己手里,不能卖了,婶娘只怕是更挠心挠肺吧!
史俊伟冷笑一番,却是装傻充愣,压根儿就不接话。杨氏也不能撕破了脸皮,只能想其他的法子了。
再者,自家父亲的私房才是大头,母亲的嫁妆即便是再多的丰厚,那也不及父亲的私房啊。杨氏的目标自然是在这大头上,母亲的嫁妆,如今已是有些满足不了婶娘的胃口了。
想着前几日,丫头们的闲话,说起来了自己的姑祖母家,京里赫赫有名的荣国府,将女儿的女儿,林家的闺女接到了京里来。
史俊伟觉得,自己也该是时候动动了。就算是利用别人,可不能任由别人算计,把自己当成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