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虽非姐妹,可比亲人还亲,相互在别人的倾轧下,替对方挡过灾,可真是比亲骨肉还可靠。
却说,王嬷嬷到了贾母的屋外,也知道自己喝了酒,不大光彩,便死活地不进去,只在屋外给老太太磕了头。
老太太闻言,让丫头们赏了她二十两银子,一包旧衣裳,算是谢过了她伺候了林姑娘一场。
王嬷嬷果然感激,出了荣庆堂,顺着甬道,就去了王夫人院子,王夫人也是十分地慈和,她一向又是敬僧致道的,哪里会和一个亲戚家的婆子过不去呢?
只是一向地怠懒见人,便打了自己的心腹周瑞家的,赏了十五两银子,算是程仪的意思。
王嬷嬷果然欣喜,又在院子里磕了几个头,只念府里的主子们宽厚。本想再去辞别了当家奶奶,可林大已经等着不耐烦了,又求了二门上的婆子来催了。王嬷嬷这才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离开了。
亲自地将她送了出去的周瑞家的回来之后,对着自家主子耳语了几句,王夫人便放心了。
离开了贾府的林大与王嬷嬷二人上了林府的马车之后,回了京中林家的老宅中,只是,王嬷嬷酒喝的太多,又是这样一番折腾,自是尽力不足,立即地就睡了过去。
立即地,就有媳妇子上了车,将她的包袱拿走了,又踢了那婆子一脚,没想到,她睡的还真死,竟是没半点儿动静。
那媳妇子撇撇嘴,这样该死的东西,敢怠慢主子,真是不晓得自己是要怎么死的!
翻检了那包袱之后,却是被里面的钱物晃花了眼,服侍姑娘,果然是个肥差啊!比自己一家子在京里看老宅子,丰厚多了。只是,旁边的林大虎视眈眈,那媳妇子却也不敢心生贪念。这倒是无意识中救了她一条老命,再之后,这媳妇子一辈子心存善念,倒也平安终老了。
“去,将那老乞婆用凉水泼醒了,还真以为自己要去享福?真是天真的紧。一辈子的见识,都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林大有些厌恶地吩咐道,立即地就有婆子们将王嬷嬷如同死狗一般地拖了下来,这样大的动静儿,她还没醒,真是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泼了一桶冷水,那王嬷嬷还是挺尸一般儿地不动,众人刚想发笑,林大的面色却是凝重起来了。
自己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头,在王嬷嬷的鼻子底下一叹,果然,没气了!
林大对自己的轻视感到恼怒,更加可气的是,人却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的,这贾府,果然欺人太甚!
只是这死人了,后事如何料理,他还真是有些犹豫,这世家大族,一时死一两个人,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可王嬷嬷的死,却是非比寻常,又涉及这样隐秘隐私之人,他一时地就有些拿捏不住。
可有一件事儿,他却是十分肯定,这贾府之人,定是为了毁灭什么,这才杀人灭口的!
是什么依着林大的意思,自然是苛待了他们家姑娘的事儿了,这最大的怀疑对象,不是贾母,就是王夫人了,绝对逃不出这两人,再者,根据他这一阵子在京里的奔走,自然更为怀疑王夫人。
贾府下人都知道,她最为不喜欢自家姑娘,可这位太太却也贪婪的紧,将自家送去给姑娘的钱物大部分进了自己的私库。
只是,如今在京里,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呢,还真的是要谨慎为之了,想到临来之前,自家老爷的嘱托,若是有为难之事,便去找谢大人。林大这会儿如梦初醒,让人看好了王氏的尸体,也别胡乱挪动,便骑上马,往谢家飞驰。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竟是任由林大来去自如的,估计是对自己的手段颇为满意,或者是自诩清白,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都到了掌灯时分了,林府的下人竟然又来了,瞧着林大凝重的面孔,谢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即地带着他去见了自家老爷。
林大见了谢温,自觉着是有主心骨儿了,也没那么慌张了,定定神儿,将事儿从贾府开始,都一一地告知了谢温。
谢温还真是没想到,这竟是出了人命,皱着眉头,问道,
“你可是露出了甚么马脚亦或是不满?”
“大人,那位老太君拦着小的不让见我家姑娘,奴才便坚持了一番,这算是不满么?”
“唔,走吧,我们去看看,管家,你去后院儿,找太太身边儿的老嬷嬷过来!”
谢管家听了,立即地就告退出去了。谢温又问了一些贾府的见闻,林大听着这半点儿不与王嬷嬷之事相关,心下着急,可也不敢露出些来,只好谨慎措辞,只怕误导了谢大人,那自己就该死了。
不大一阵子,那管家进来道,
“老爷,一切就绪,可要出发?”
“唔,走吧,给林大也准备车子,别让他再骑马了。还是小心为好!”
谢温又吩咐了一声,便打头儿出去了。谢管家与林大两个,又立即地跟上了。
谢温实在是没想到,这事儿竟是这样复杂了!那嬷嬷手段也算了得,是谢太太的陪嫁嬷嬷,在药物上颇是有些见识的,可是她也只能验出来,这王嬷嬷是喝酒喝多了,醉死的,其他的一概查不出来!
这越是简单,越是显的不简单了,当然了,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