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听说你家来了为尊贵的亲戚么?我想着,这冬日里也没什么好吃的,也只是秋天晒了各样干菜罢了,虽然你府上也有,可好歹地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啊,只要你别觉得寒酸,那就是了。”
“多谢你老想着了。哝,我的外甥儿,从京里出来,正巧儿地就遇上了,我家永安便带着他回来了。俊伟,这位是刘姥姥,往日里对着咱们家,也是百般照顾的。”
“姥姥好,多谢你老人家了!”
史俊伟端着笑脸儿,郑重地行礼道。
“哎,哎,这可使不得,瞧着哥儿就是高门大户上出来的,我一个穷婆子,哪里受的了你的礼呢?”
刘姥姥连忙地摆手,又是往后退了几步。板儿却是认出了这位是谁,书院里每次考试,头一名的那位,从不与他们来往,都是独来独往的,谁知道,竟然在这里遇上了。
史俊伟并不知道这位也是寒山书院的,只是略微冷淡地点点头,史俊伟这副模样,又想着他往日里在书院都是高冷的模样,板儿也不敢叙同窗之谊,对着史俊伟,也是行了平辈间的礼之后,站的远远儿地,并不热络。
刘姥姥心下抱怨这孩子上不得台面,瞧着这哥儿,家里定是大富之家,也不说攀附的话,只是结交一二,往后也是个助力不是?
人一辈子,谁还没点儿难处了,往往不经意间结交的朋友,说不得才会帮了你大忙呢。
刘姥姥的这些心事也只是她自己放在肚子里转转罢了,这既然来了,又是提着礼过来的,张氏自然是要留了刘姥姥祖孙来吃饭的,可刘姥姥自己又不白目,知道人家是团圆之意,她还哪里能那么没眼色呢?立即地,就带着孙儿告辞了。
张氏留了一程,瞧着她是真心不留的,这才没法子了,将锅里新出来的点心放了两碟,肉菜又放了两道,这才让人好生地将她送了出去。
史俊伟瞧着新鲜,又觉得这样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倒是很有几分自己小时候的情形。
只是,那样的场景也只能在梦里出现罢了,而且随着自己越来越融入到现在的生活,现在的身份,对于过往,也是越少地能想起来了。
瞧着小外甥满脸地好奇,张氏便很是好笑地解释了一番,“这乡下生活,其实比城里更加地舒心,人与人之间,也是透着赤诚,若是两家交好,自然是要有所表示的。这刘姥姥,自打我进了这庄子,三番五次地告诉了我好些的事儿,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就有那些黑心地想要欺骗我与你表哥,还是多亏了她呢。”
“我瞧着这位姥姥,也是个好的,性子又好,说话儿也有趣。”
史俊伟说了这话儿,张氏还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下人们回说,饭菜已得了,可要上菜?
张氏怕饿着了俊伟,便立即地让人上菜了。乡下人家,自然也没有那精细地好厨子,张家也算是入乡随俗,就算往常里吃着略微有些粗糙的吃食,如今也是另有一番滋味儿的。
史俊伟自己吃的也是津津有味的,便半点儿也不见嫌弃的意思。张氏只当他是吃个新鲜,也不大在意,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
吃完饭之后,众人这才又好好儿地叙话起来,史俊伟又旧事重提,略微地带着几丝委屈和害怕,张氏听了,哪里还能不应呢?即便知道史俊伟怕是有夸张之意,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心疼了。
瞧着在自家母亲面前一副娇憨小儿之态的史俊伟,陈永安冷笑一声儿,这位可真是多变的紧,想着往日里他的狠辣,果然是天生的么?
舅母既然答应了,史俊伟就更加地迫不及待了,立即地就吩咐了人回去府上报信,又让湘云给舅母与表哥准备院落,他这样的欢喜,竟是与往日里的冷静截然相反,陈永安这才信了他真是毫无芥蒂地接纳自己与母亲的。
本来还有些小心思的陈永安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下对着史俊伟就有了两分儿地愧疚,这日后,自家这位表弟但凡说的在理,陈永安都从不辩驳的。
却说长随们打马回府,将自己一行人是如何遇上了舅太太与表少爷一事儿告诉了姑娘。
不说湘云是如何地喜极而泣,即便是哥哥再如何地与自己保证了,可是她还真是揪着心,就怕表哥与舅母有个三长两短地,这一辈子,可要如何安心呢?
想起舅母对自己的爱护,湘云心下更是悲伤了。又听着哥哥明儿会带舅母与表哥回府。湘云更是庆幸了,这好在时搬了出来,若还在那府上,别说婶娘不同意了,就是叔叔只怕也不会答应的。
湘云立即地带着婆子们亲自地为舅母和表哥准备住处,这一向都是些上好的东西,姑娘平日里也是满意的紧,怎么今儿个,就是这般地嫌弃呢?
丫头们心下略微地腹诽几句,可也不敢说出来,只被湘云指挥的团团转,这个帐子不配舅母,那个摆件儿太小了,总之,湘云是万般地瞧着不顺眼就是了。
好容易地,收拾出了两个还略微能看的过去的院子,湘云才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这端着茶杯,她就觉得,自己这又何苦呢?明儿才能见到舅母呢,若不然,她也和哥哥一样,去城外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头,却是怎么地也止不住了。留下了王姑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