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还不好办么?我听人家说了,这位表少爷可是在京郊的寒山书院读书的,一向都是那些穷人,泥腿子才去的地方,若是我们这般这般……,也不是说要什么动作,只是略微地给他个小教训就是了!”
虽然嘴上咒骂的紧,可是要动手教训一番,王夫人还是觉得有些下不了手,周瑞家的瞧着主子眼眉间的意动,知道她是千肯万肯的,只是怕后事料理的不清楚,再牵累了她而已。
急忙地,拍着胸脯,就将自己的女婿供了出来,说是他是做着几分小买卖的,往日里太太的仁慈,他一向是感怀的,是以,这为太太出力的事儿,哪里还敢怠慢呢
被她这番奉承下来,王夫人心里也高兴,又找金钏儿称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算是活动资金了。
周瑞家的本意并不在这银钱上,只是想着为女婿攒些好感,日后再有事儿了,也好借着这府里的权势人脉好脱身罢了。
既然主子赏了钱,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女婿家的日子过的不差,也不大在意这点子银钱,正好儿地就落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为自己的小孙子买个甜嘴儿的东西罢了。
感恩戴德地谢过了王夫人之后,周瑞家的便抱着那些银子出来了。打发人将她家女儿女婿请了过来,只说是有要事相商,冷子兴便带着自家婆娘一起上丈母娘家来了。
他一向是个心中有成算的,若不然,也不会娶一个下人之女,虽说自家婆娘自打落地就是个良民的身份,可是做老子娘的却是世仆,又有多光彩呢。
只是如今这高门大户的世仆的日子可比平民百姓好许多了,而且荣国府的规矩又是那样的,主子们也是宽和的,是以,背靠着荣国府,冷子兴的日子过的越发地好了。
他听着是太太的意思,就略微地有些打鼓,这真是要简单地教训一通打折腿了还不是伤筋动骨?虽然史家的这位哥儿现在瞧着是个没人管的,可他还是觉得有些玄乎!
“太太干嘛要和一个孩子过意不去呢?再者,那史家小爷和太太也没什么纠葛啊!”
周瑞的女儿瞧着丈夫的神色,就知道他是不愿意的,这嫁人了之后,自然要为自己家考虑,万一出事儿了,太太一推三不知的,倒霉的可不就是自己当家的么?
周瑞家的嘀嘀咕咕地将事儿大概地说了一番,虽知道太太肯定不是她面上那般地慈和,可再也没想到会这般阴森可怕。
周瑞家的将女儿护的很好,也不大接触过这样阴毒的东西,瞧着她面皮都白了。
她自己也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当着女儿的面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心下懊恼,又看出来女婿的不乐意,周瑞家的就拉着一张脸,颇为不悦。
冷子兴得罪不起贾府,可并不代表他就搞不定丈母娘啊,三言五语地下来,一推二五六,将周瑞家的哄的高兴,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可他是谁,一向最会吹嘘自己能为之人,黄汤灌多了,就立即地现形了,陈永安坐在茶楼包间里,听着小厮禀报着自己听到的消息,面上平静,只是略微地一用力,手上的茶杯就碎成了粉末。
这小厮是新跟着陈永安的,一向地也知道自家主子是个文弱的读书人,可如今一瞧,却是差点吓尿,我的个天皇爷,这真的是读书人能做出来的事儿么?
陈永安冷淡地瞥了一眼那没出息的小厮,冷笑一声,就打发他出去了。这贾府二太太,还真是个好样的,既然要教训,那也成啊,她的心肝儿宝贝肉的,依样画葫芦,来上一份儿,到让她知道疼是个什么意思。
对着一向变脸著称的史俊伟他自己也不大喜欢,可这并不代笔着自己就喜欢人暗算他!
想着自家落魄之后,人人避之不及,就这小孩儿,想法设法地样子,又是花钱又是托关系的,他这个因着家变冷了心肠之人才算是将他兄妹二人放在了保护圈内。
当初,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进了史候府上亲自替他启蒙。当然,自己的目的也没有那么单纯,只是,这孩子就是个傻的,也从来不怀疑自己,陈永安觉得除了家人之外,也只有湘云和俊伟两个才能让自己略微地上心一番了。
可怜史俊伟,虽然是后来知道表哥进府是别的目的的,而且还为他大开方便之门,谁知道,到了今时今日,陈永安还只当他是懵懂呢。
往后几十年之后,表兄弟俩说起这一段成年往事,听着表哥嫌弃自己之语,史俊伟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将自己淹死,他只以为自己和表哥达成了无言的默契,谁知道会是这样的误会!难不成自己果真是那般驽钝的史俊伟略微地有些心虚地想着。
话接前头,陈永安无意中得知了王氏的小图谋,却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家表弟身上,他却是要想个妙巧的法子来,作弄一番贾府的那个凤凰蛋,让她们也忙乱忙乱,省的整日里闲的无事儿,只想着算计人了。
巧的很,真是好机会啊!看着金陵薛家要进京的消息,陈永安笑的略带着几分邪气,真是让人侧目不已。当然了,这偌大的茶室,也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又想了想,陈永安慢吞吞地将那一壶好茶享用完之后,便又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走出了茶室,外面的小厮瞧着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