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这里简直就如同遭灾了一般,刚刚黛玉好生地哭了一场,直哭的林如海自己肝肠寸断之感。
黛玉哭的既是自己,又是父亲,总之复杂的很。后来哭累了,便被人劝着回去歇下了。
至于贾府那头,自然是有人去料理的。林如海还担心女儿同外祖母那头亲近,怕她忧心,还要劝说一二。
可谁知,黛玉竟是提都没提贾府,女儿不是冷情之人,可怎么会是这幅模样呢
林如海有些想不明白,便打发了管家使人去探听一番,总要弄清楚,女儿是不是在那府上受了大委屈。
尽管有贾珍之前的那些铺垫,可是林如海看着越发出挑的玉儿,还是有些怀疑,有些事儿,自然是要自己亲自地探听了之后,才会彻底地放在心上。
林府的下人虽然也伶俐,可一时半会儿地还真是讨究不到内宅的事务上去。
再者,贾府前些日子才大肆地收拾了多半地奴才,现下留下的这些,哪里还敢胡言乱语呢?
是以,林府的下人的收获并不多,回去之后就怕老爷责罚。林如海一副若有所思之态,让人打发了那小子。
黛玉既然回家住了,自然是舒心的很,唯一不放心的便是紫鹃了,可紫鹃是贾府的奴才,她即便操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只好自己闷在心里罢了。
再者,如今父亲病着,府上也没有个管事儿的主子,她要操持的东西可不少。
黛玉又没有学过管家理事,即便是有奴才婆子们的帮衬,可也是手忙脚乱地。听着下人的禀报,林如海使劲地攥攥拳头,自己瞎眼了,还能怪谁呢?
不过贾府,磋磨了自己闺女的贾府却是不能就这般地放过的。林如海自己病着,还要替闺女操持这些,实在是一番慈父心肠,黛玉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越发地上心了。
成日里想法子给父亲补身体,跟着管事儿的学着怎么当家,忙的根本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即便是宝玉三番两次地想要上门拜访林家,可是贾母不答应,他也要去学里念书,根本就没有出门子的时间,无奈之下,就想着打发人买了好些的闲书送去了林府。
虽然晓得林如海病重在床,可是他没有上门拜会贾府,贾府众人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看望林如海。
只有贾赦打发了贾琏,带着些补药补品地上门了一回,其他人,压根儿就没出现过。
竟然没有去攀附?贾珍觉得十分地想不明白?听着他嘴里的念念有词,长胜在一旁腆着脸回道,
“林大人那边儿是卸职回京啊,又是养病的,身上并没有职权,西府哪里会看的上眼呢?”
“啊,不会罢?”
看着贾珍一脸震惊的模样,长胜也只能叹一声儿,再不做声了。
贾珍随即默默,心中没滋没味儿的。
贾母这里其实并没有贾珍主仆两个猜测的那般无情,只是这一阵子,府上让人恼火的事儿实在是不少。
自打元春被送回府之后,不顺的事儿便多了起来。直到最近,黛玉竟然不告而别,即便林家打发了人前来告罪,可是对于贾母来说,黛玉这番作为,实在是落了她的面子。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实在是没想到,到了晚年,竟然闹到这个地步了。
恼火了一阵子,也不见黛玉上门,贾母才算是冷静下来了,将才从衙门回来的贾琏唤了过去。
贾琏之前身上捐着五品的同知,也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两府分家之后,贾赦便拉着老脸,活动了一番,将儿子塞到了户部。
贾琏虽然其他的不足,可是在这些人情事理上,很有几分自己的本事,是以,他在衙门里混的很是不错,而且还是从五品的郎中,过年之后,只怕就能成为五品的员外郎了。
想着自家二叔在工部熬了这么些年,才是个五品的员外郎,自己这才多久呢,就能和二叔的品级持平了。
不禁地,心中泛起了几分得意。不过听着老太太传话,贾琏急忙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官服也没来得及换,便跟着丫鬟去了荣庆堂。
当然了,有没有穿着官府炫耀,刺人眼的心思也只有贾琏自己知道了。
听着老太太询问林姑父的情况,贾琏心下有些诧异,不过面上不显,好生地回了一遍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如今御医就驻扎在林府,吃着何种的补药之类的都一一地告知了贾母。
简直是事无巨细啊!贾母听了之后,淡淡地打量了一番长身玉立的孙儿,看着他神情一如既往地恭谨,也觉得自己的多心很是没意思,便挥手让贾琏退下去了。
贾琏出了老太太的屋子之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个院落,然后才抬步走了。
“元儿,你说说,你林姑父是不是还受皇帝的信重?”
如今贾府里,能与贾母商量事儿的也只有贾元春了,她在宫里待过,又是坤宁宫伺候过,见过圣上的,自然也知道几分圣上的秉性,又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聪慧可人的性子,是以,贾母对于大孙女儿更加地看重。
“这个,只怕是看重的。”
元春并没有拿大的意思,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并不因为老太太的宠爱就拿大。从丫鬟手中接过了美人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