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些甚么了。之前没见到你的时候我想着,让你打消进王府的念头就好了,可是现在,我自己也糊涂了。”
贾珍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妹妹,你可有甚么心愿么?不管是什么,在我的能力之内,都帮你达成,你想想,想好了打发人告诉我一声儿,不管是想嫁人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是可以的。”
“大哥哥为何不让我进王府呢?不管如何,我一个老姑娘了,除了进王府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去处了?再要么,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
“这是什么话,你才二十五,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何能生出这般糊涂心思呢?”
“二十五么?我总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当初家里将我送进那地方,我曾经也想着要努力一把,替家族前途出一把子力,可谁知,到头来,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十几年的光阴,最后成了一个笑话……”
“你一个女儿家,家族的前途如何能放在你一个闺阁女儿身上,也实在是太过苛求了些。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日后,日后不管是想要如何,都有大哥哥在。我先走了,妹妹想好了之后,就打发人告诉我!”
贾珍最后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元春看着贾珍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个大堂兄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
不过对于贾珍的提议,她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地心动,不是其他,就是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冲动一回,再不理会这些烂事儿,带着人出游一番,这天下之大,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处的罢?
元春这样想着,便是更加地心动了。可是想到祖母之言,还是摇头,自己也有奢望了么?
回到了自己院子之后,元春打开了从佛堂里拿过来的佛经,默默地诵读了起来。
等元春平复心绪之后,就听人说,大伯和堂兄已经走了。
这一次二房之行,算是无功而返。贾珍虽然是族长,可一向都不是爱揽事儿的性子。贾母之言,倒也在理,元春在家,下面的就不好议亲,又能如何呢?
这样的归宿,对于元春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贾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让贾赦贾珍两个无语的很,最后便默认了此事。
过了三五日之后,一顶青布小轿从二房的后门,抬着元春,去了未知的王府……
贾珍手里拿着元春送来的信笺,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元春的心中只是拜托他在二房没落之时,能帮衬一把是一把,再无他求。
贾珍也不知道自己该心酸还是该如何,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当然,对于自己这般地虚伪也有些懊恼和自责,自己其实明明还有更好的法子的,只是懒怠去背负这些责任罢了。
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后半生,就这般了……
不过贾珍的自责也就两三日的功夫罢了,元春的事儿了了之后,迎春很快也就定亲了。许给了贾琏的上司家,韩侍郎府上。嫡次媳娶个嫁妆丰厚又性子柔弱的,实在是让韩家大喜。
他们家的二小子才刚过了秋闱,也算是学业有成。娶亲成家倒正也是时候了,两家很快地就商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剩下的这些日子,西府正忙着给迎春备嫁呢。
这姑娘家的嫁妆,按理来说,是从小就准备的,可是迎春是庶女,与嫡母不亲,就是兄嫂,也并不管她。是以,到了现在,倒是两眼一抹黑的状况。
好在大房就这么一个女儿,贾赦又起兴头上,觉得自己才刚刚地享了几天闺女的孝顺,就要送去别人家了,真是看着哪儿都不顺眼的很。
迎春的嫁妆,也是他亲自打理的,实在是放心不下刑氏,依着她贪财的性子,只怕是什么都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