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洲约了李玲娜在市局大院附近的许留山见面。
他选了店里最靠里的拐角坐下,李玲娜红着双眼低着头, 好一会儿, 沙哑着声音开口:“吕航他……我昨天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开会, 我觉得奇怪, 就跟踪了一下他, 然后就看到他上了辆玛莎拉蒂,之后去了酒店……”
“姐, 放宽心。”陈月洲将芒果糯米团子推到李玲娜面前, 一脸不以为意,“谈恋爱的时候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啊。”
李玲娜撑住额头,有气无力道:“你知不知道,先是那个陈蕊,三天两头和吕航打电话,他们两个我姑且还可以认为也许是有业务往来, 可后来和他来往的那个女的,就是纯粹的聊骚, 吕航明明都不想搭理她, 她居然还锲而不舍,这年头,男人优秀了真是要命啊, 这些女人一个劲儿往上贴……
知道为什么中国女权不发达吗?就是因为有这种不要脸的害群之马,这些倒贴男人的货色大有人在……呵呵……”
陈月洲慢悠悠喝着西米露, 撩起眼皮扫了眼李玲娜。
倒贴男人……?
陈蕊?
搞笑呢!
那个新来的女人, 八成是陈蕊专门安排来对付吕航的吧?
毕竟她说过, 不喜欢和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来往。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陈月洲吃了口芒果冰沙,抬头问李玲娜,“不过你也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进去开房,也许……呃……也许也是谈生意呢?”
“谈生意?怎么可能。”李玲娜打开手机,将一张截图摊在陈月洲面前。
“这……”
“昨天和吕航见面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的聊天记录,他们亲口说的要开放,你看,铁证据……我气不过,所以就存个根。”
陈月洲夹了块糯米团子吃掉。
无意中看到的?
哇,这无意可真够有意啊。
到底谁才像是那个倒贴的人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陈月洲伸手去叫服务生,准备再点一份西米露。
李玲娜及时拦下:“你怎么还点啊?”
陈月洲:“可我没吃饱啊?”
“我……”李玲娜有些着急,“他们两个现在可能还没出酒店呢!”
“然后?”
“我们得……”
“我得?”
“……”
“你该不会是想去捉奸吧?”陈月洲惊了,“姐,你在公安局救我的时候套路那么六,怎么能想出大闹宾馆这一出啊?虽然说术业有专攻,你没谈过恋爱情有可原,可你这智商切换也太厉害了吧?”
李玲娜一听,顿时蔫了下来,她双手捂脸,声音颤抖:“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我……我……和他……和他……上过床了……”
陈月洲一脸漠然:“然后呢?”
李玲娜对陈月洲的反应有些恍惚,愣了几秒,随后露出“我理解”的表情,继续捂住脸做痛苦状。
“等等——”
陈月洲伸手拦住她:“你这个表情我很不爽啊,你不是女权派吗?你不是性自由战争派吗?上个床怎么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没上过床才奇怪好吗?”
李玲娜抬头,露出复杂的表情:“是,我是支持性自由,我是支持所有人看待性关系,就像是看待接吻一样,把它当作两个人恋爱程度的表现。
拉手、拥抱、亲吻、上床……自然而然的,不要给某一层级的行为赋予某些特殊的意义,只管保护好自己的健康、卫生和生育问题就好了……”
“对啊,既然你这么想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我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啊……”
陈月洲:“……???”
啥玩意?
啥意思?
这跟别人啥关系?
“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别的女人是怎么想的?别的男人又是怎么想的?他们肯定会觉得,一个女的不是处,不是个好女人吧?”
陈月洲:“……”
不,等等,他怎么忽然不理解李玲娜这个思路了呢?
……
人潮涌动的热舞俱乐部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七彩的射灯乱而有序地闪着。
陈月洲背靠真皮沙发,仰着头望着天花板:“你说,我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坐在一旁抽烟的陈蕊没吱声,倒是隔壁一个胸大如蜜瓜的妹子凑了过来,笑了笑:“我来告诉你,这叫——意yín型女权主义者。”
“哈?”陈月洲扫了眼妹子胸前的波涛汹涌,默默吞了口口水。
“真正的女权主义者吧,她们对于性自由的态度,就是她们本身的想法,她们会遵循自己的想法行动,表里如一。”
妹子说着,抖了抖自己硕大浑圆的胸部:“可是,意yín型女权主义者就不一样了,她们嘴上说着类似的话,其实内心压根儿不是这么想的,她们其实是完完全全的——直男癌。
她们其实非常认可男权社会的很多很多观点,比如她们打心底会觉得女人三十岁就不值钱了、会觉得丈夫一定要比妻子优秀才可以结婚、会觉得不是处女了会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