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犀利的视线,倒吸一口冷气,视线转向瘫坐在角落里抱头痛哭的李玲娜。
“姐,哭屁呢?”陈月洲不耐烦道,“你刚和他在这里演猴子给别人看戏的时候怎么不哭呢?”
李玲娜闻声,咬了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瞪了陈月洲好几眼,才别别扭扭道:“你……你从哪儿学的打架,你怎么不学好……”
“不学好?”陈月洲冷笑了声,“我他妈要是不会打架,你到现在还被这货扯着头发呢!你发际线已经很靠后了,还想秃了不成吗?”
“你……”李玲娜揉了揉眉心,“我原本还有事情和他谈,你……如果不是你!”
“我?你在走廊和他拉拉扯扯打打闹闹这叫谈判?”
“……”李玲娜陷入沉默。
的确,谈不成了。
从她和吕航因为谈不拢快打起来的时候,这场谈判就已经黄了。
见李玲娜不说话,陈月洲叹了口气:“姐,所以我那天不是劝你了吗?你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见……”
“啪”,一声脆响。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一记干脆的耳光落在他脸上。
左脸火辣辣的刺痛将他这些天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李玲洲一点点唤醒。
可陈月洲还没来得及发火,倒是李玲娜先一步发火:“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危险?他是个男人,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商人,得多要面子?你一个小姑娘贸然上去绊倒他,让他颜面尽失,你难道不怕他自尊心受辱、手下力道失控伤了你吗?!”
陈月洲冷笑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玲娜:“那你呢,像个猴子,和那个男人厮打在一起,你比我强到哪里去了?”
“我是我,你是你,你比我年纪小,比我体格弱,我每天为了公司跑上跑下,体力不错,你成天无所事事,上下楼取个快递都累得半死,我都打不过他,你哪儿来的自信?你能不能让大家都省点心!”
李玲娜一把揪起陈月洲的领子,怒瞪着他,双眼通红像是要吃人似的:“算是我拜托你了,能不能安分点,今天飙车明天打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有点作用!不要一天到晚总是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
“姐,你不就是在吕航那里吃了瘪没处发火吗?你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美其名曰‘担心我’?”陈月洲一把推开李玲娜,“你替我收拾烂摊子?没错,我是飚车了,我是进警察局了,可是你呢?你比我好到哪儿去了?你不照样和男人在这里打闹,要是我今天没出现八成你也蹲进去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不得已,你是没事找事!我……”李玲娜的眉头几乎拧成疙瘩,她用食指摁住太阳穴,揉了揉,之后一把推开陈月洲,“你别在这里碍事了,我要走了,没工夫和你这个社会闲人闹事……”
“你——”眼见着李玲娜又要像上次吵架后那样遁地逃跑,陈月洲怒声道,“你干脆直接说出来啊!说出来你其实讨厌我!觉得我是是多余的!觉得我就不应该出生!你干嘛每次都装圣母!明明看不起我否定我的一切,却装作关心我!”
“没错。”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李玲娜慢慢地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点头,唯独通红的双眼带着狠戾,“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三十年的人生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妹妹,我自己都捉襟见肘却要给你又当爹又当妈……我很讨厌你,听到你想听的内容,够了吗?”
陈月洲身子一僵。
愤怒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一缕滚烫的液体自眼眶滑落,无法自控。
李玲洲的意识一直以来都本能地认为李玲娜讨厌自己,可真的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象中的答案,她却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原来所爱之人说出的话语,会具有这样的伤害力……
“这个给你——”服务生看不下去凑过来,拦着两人,他先拉住李玲娜,将一枚薄荷糖塞入她的手心,一脸诚恳道,“既然都是彼此担心,为什么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呢,还有,你应该送你妹妹去医院,你可能没看到,她刚才……”
李玲娜烦躁地抬起头,视线在男生脸上一扫,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
她慌忙推开男生,转头离开:“我不需要。”
……
李玲娜走后,陈月洲拖着已经失去控制、除了痛还是痛的胳膊,步履维艰地向外走着。
服务生出来搀扶他,他也没推脱。
“你应该给你姐姐打电话,这多严重,打120吧!”
“你帮我打个120吧,我姐就不用联系了,她不会来的。”陈月洲将手机递给小哥,之后斜眼瞧着他,眉清目秀,眼神明澈,算是个小帅哥。
“那……那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男生说着将工作牌随手往口袋里一装,“你等下我,我马上来。”
说着,他小跑着去了员工茶水间。
“什么情况?”陈月洲一脸错愕。
这年头活雷锋这么多,正上班都敢跑路?
男生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他换了件T恤和运动裤,年轻有活力,整个人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你……”陈月洲张张嘴。
“我兼职的,今天也到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