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授。
事后,安汐羊将赵书敏投诉到北医的学术道德委员会,不久后,杂志和校内学报上再也没有刊登过赵书敏的文章,当然,教授也没有替赵书敏写推荐信,甚至学校直接将赵书敏从保研预备生的名额中剔除,并在档案里记了一笔。
毕竟,上层认为安汐羊是一定会去霍普金斯读书的,相比安汐羊这种不可多得的未来前景势必一片光明的学生,赵书敏那种只顾着眼前一亩三分地的学生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之后,因为大城市的医学学府都比较在意赵书敏档案中的学术道德处分问题,无一将她录取。
而她的男友,也因为她不能同自己去北京发展而火速同她分手。
走投无路的赵书敏最终选择回到了自己那个七八线城市的家乡,被父母嘲笑一番“果然女人就算上了名校也没什么用”后,逼着她和镇上的某个二婚的男人结了婚,在镇医院里潦草地开始了新的人生。
得知这件事的翟建鹏尴尬地笑笑:“知道了吧,安汐羊是什么样的人。”
陈月洲陷入沉默。
人类这种思维较复杂的生物性格是立体而多面化的,不会像攻略游戏中的角色那样,单单只存在一个好似完整的属性。
大多数人类都属于混乱善良阵营,他们既有人性最真善美的光鲜一面,也有自以为为是上帝的一面,更有阴暗丑陋的一面。
法律所能定义的不过是一个人是否需要被惩罚,而不能定义他人的好坏。
就像即使教养再好的孩子也会嫉妒,和善的大人也会背地里对别人家的事评头论足,拥有崇高理想说出“立志是读书人最要紧的一件事”的伟人是个乱搞男女关系还有恋幼癖的男人,创造全球市值利润最高的公司的龙头其实压榨了另一位合作者并在坐拥亿万家产的情况下拒绝提供亲生子女的抚养费,遍布数学物理课本的大科学家盗取过别人的理论并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而在他人死后还要抹黑和鞭尸……
说到底,世界上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好与坏。
某一方面的好人,某一方面的坏人。
全是相对的。
安汐羊便是如此。
在拥有崇高志愿的背后,是一个自负自傲且苛刻残酷的灵魂。
翟建鹏说,学校里面有个老师是安汐羊姥爷的学生,对安汐羊颇为了解。
安汐羊出生于中产家庭,四位祖父母全部是老一辈知识分子,父母都参与过公派加拿大留学,安汐羊自小受着公平公正且讲究谦卑的家庭教育。
所以安汐羊有着比失败家庭孩子更加阳光、自信、自尊和乐观的生活态度。
可是,家庭教育虽然是决定一个孩子一生人格走向的根,但并不是一个孩子教育的全部。
大学前的十二年义务教育里,孩子人格成型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学校的。
充斥着利欲熏心大人的学校,对于拥有绝佳智商和创造力的安汐羊人格的成型有过而无功。
明明爸妈说过做任何事都要懂得先来后到,可在学校里老师却鼓励她抢别人的东西;
明明爸妈说过不应该用自己的长出嘲讽别人的短处,可是学校里老师却天天鼓励她藐视班上的学渣;
明明爸妈说有问题好好沟通不要动手,不小心动手了要立刻道歉,可当她真的在学校动手了老师却指着被打得那个人说“差生就不要惹事”。
社会教大家做人,教的是让孩子如何收拾起人性本质的劣性,将公平公正变成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态度,并在成年后理所应当地成为一个和善的人,但学校却在教安汐羊截然相反的东西。
所以,成年后的安汐羊,不能说是个性质恶劣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善意的人。
说好听点,是有话直说,说难听点,是目中无人。
而就是这样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安汐羊,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像极了她当年口中所谓的蜷缩在猪圈里即将被宰的母猪。
“是……是……安汐羊吧?”
陈月洲一时间甚至不敢确信眼前这个几乎没有生气的女人是那个曾经猖狂嚣张却又无比高尚的安汐羊。
“是我啊……”女人颤巍巍道,之后胆战心惊地看了眼身后,“那个……小洲……你快回去吧……”
“怎么?”陈月洲用余光扫了眼玄关,发现房顶悬挂了一台摄影机,“他……远程监视你?”
安汐羊点点头:“你快回去吧,别被他发现了……”
陈月洲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眼下先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从拥有王霸之气的精英变成了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当务之急是先把她从这个糟糕的家里救出去。
他道:“这里不适合说话,你跟我出来吧,回去取一下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话驾照或者护照都可以。”
安汐羊一听露出惨淡的笑容:“那种东西他是不会留给我的,早就全都烧掉了。”
“那……”陈月洲撑起下巴思考,话还没说出口,房顶上的摄像头忽然转了一下,直直对着两人的方向。
“他应该已经在看了……你快走吧……”安汐羊有些紧张,身子本能地颤抖了起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