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立马会过意:“是岑氏,爱嚼舌根那位。”
“对,对,你明儿去递拜帖,将她请到府里吃茶。”
王妈妈眉开眼笑的应下,心里还对自己那几巴掌耿耿于怀,恨不得赶紧来个人收拾收拾沁雪苑那位娇气人儿。
隔日一早,岑氏便摇着她那孔雀毛制的蒲扇来了,明明是初春的天儿,还凉快着呢,岑氏不过是拿出来炫耀炫耀罢了。
说到底孙氏还是极其不喜岑氏这般矫揉造作的模样,但今日还是好生相待着。
二人年岁相仿,可岑氏体型微胖,肉乎乎的,看着便要比孙氏年轻个十来岁。
抿了几口茶,岑氏便皱起眉头,嫌弃道:“诶哟,我说顾老太太,您这茶可不算好茶啊,咱们都是年岁大的人,要懂得享受好东西,可不能省着,何况顾大人如今那身份摆在那儿,您何苦要替他省着呢。”
孙氏面上苦涩一笑,摇着头道:“我是苦日子过来的,岁数大了,不糟蹋府里那些好东西。”
岑氏听着忍不住叹声气,正要劝时,王妈妈捧着两碟糕点过来,一边摆放一边道:“哪里是老夫人不愿糟蹋东西,府里的好东西压根也没进临安堂,全送去沁雪苑了。”
孙氏佯装恼怒:“行了,多话!”
王妈妈低头不言,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
岑氏一皱眉:“沁雪苑?”
王妈妈看了眼孙氏的脸色,小声说:“是咱们夫人住的院子。”
说罢,孙氏便笑着说:“小丫头锦衣玉食惯了,平日里娇气也是正常的。”
一听这话,岑氏便来了情绪,一把放下蒲扇:“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说顾家老夫人,您这可不行,儿媳得好好调教,否则将来岂不是得爬到你头上?”
说起这个,岑氏便得意道:“我府里两个儿子,都娶了妻,一个个敬我重我,那叫个乖巧。”
孙氏抿了两口茶,佯装头疼的模样:“我家这位儿媳妇,有人疼着呢,连请个早安都免了,我一月啊都见不着她一回,喏,上回差人去请来喝茶,还被掌了嘴呢,我是折腾不动了。”
岑氏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周家这位五姑娘嫁过来后竟如此蛮狠,不由喝口茶压压惊。
这头岑氏在临安堂坐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沁雪苑里,杨姑姑便将里头的话弯腰在周沅耳边说了个大概。
“姑娘,岑氏爱嚼舌根,老夫人在她面前胡乱说一通,怕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
昨个儿顾微凉睡在书房,从回府后二人便没说过一句话,周沅这会儿心里正烦着,孙氏又整这么一出,她更烦了。
杨姑姑将她头上金光闪闪的钗子拿下来,换了支素的:“姑娘过去瞧瞧吧,王夫人来者是客,您身为主母,是该会会面的,”
周沅垂眼,主母?
很快就不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秋婵。”
秋婵放下手中的活,忙过来道:“奴婢在,姑娘怎么了?”
“你去岳大夫那拿上好的消肿药酒送去临安堂,拿给王妈妈。”
秋婵一下领会了周沅的意思,笑着应下:“奴婢这就去。”
杨姑姑松了口气,又将那支闪的耀眼的钗子簪上:“姑娘长大了,知晓怎么应付这些凹糟事儿了。”
临安堂里,得知沁雪苑的小丫鬟过来,孙氏只不以为意一笑,派个丫鬟来能成什么事儿,便招呼人进来了。
秋婵得体端庄的朝孙氏与岑氏欠了欠身子,随后竟转身朝王妈妈走去,不由让人费解。
王妈妈警惕的看着秋婵,就见秋婵恭恭敬敬呈上一瓶紫红药酒:“上回妈妈被大人掌了嘴,夫人又病了两日,实在没顾得上,昨个儿匆匆回府里,便叫奴婢给妈妈送药来,应当还不算晚吧。”
王妈妈讪讪一笑,下意识询问的撇头看了孙氏一眼,硬着头皮接下。
秋婵又笑着朝孙氏道:“老夫人可千万莫要怪顾大人,大人也不是非要让老夫人难堪的,实在是王妈妈在院子里说周家一家要落个满门抄斩的罪名,您说说这话,顾大人听了可不要动怒的么?”
王妈妈脸色一白,急匆匆上前一步,课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岑氏便打翻了茶盏,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神色复杂的睨了孙氏一眼。
她摇着头,拿帕子去擦衣裳上的水渍:“这话怎么能胡乱说,周家那是什么人家,现在可好着呢,我看皇上也没因安王的事儿牵连到太傅,这话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胡乱揣测圣意,可是死罪。”
王妈妈吓的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可不敢啊,不敢。”
孙氏脸色难看的很,紧紧拽着帕子,就见秋婵朝她淡淡一笑:“上回顾姑娘奉老夫人的命来沁雪苑探病,逼着夫人将对牌交了出去,还动手推了夫人,公子这才罚了她,还望老夫人也不要迁怒我家夫人,夫人大病初愈后听闻了这事,还给顾姑娘求情了呢。”
孙氏听的手发颤,指着秋婵道:“胡言乱语,俪儿怎么会动手呢!”
秋婵无奈一笑,也是疑惑不解:“就是说呢,顾姑娘也不知着了什么魔。”
孙氏瞪着秋婵,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反观一旁的岑氏,热闹看了个够,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