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心思少了些,现在都不知母亲要她去顾家的意图,还当真以为是要她去教圆儿规矩。”
来人是泰勒王妃,一身灰紫色缎面长裙,这几年也保养的很好,一点也瞧不出四十多岁的样子,但近日眼尾却新添了两道细纹。
老太太没瞧她,兀自捏着茶盏抿了两口茶润润嗓子,才不急不缓的说:“若不是心思少,怕是要将顾家得罪个干净了。”
王妃平滑的眉头添了几许褶皱:“那长津的事儿?”
“且等着吧。”
老太太这么说,是知道顾微凉既然应了她,定是会说到做到,可显然他不满于老太太插手周沅的事,也不知会不会有意将柳长津的事往后推。
王妃为难的低下头,柳长津的事还好说,最棘手的却不是这桩事。
“母亲,鸢儿那事您可与顾大人提过了,他如何说的。”
老太太烦躁的撇下茶盏:“急什么,坏事儿!”
王妃低下头,也不敢再多说。
老太太缓了口气,又说:“罢了,春猎也就在眼前,届时让王爷自个儿多往顾微凉面前凑凑,你也是,多往顾家送些东西,成日端坐在府里能成事?”
王妃紧紧抿着唇不敢再多说,只是心下也琢磨起来老太太说的,周沅那丫头好歹喊她一声舅妈,做舅妈的去瞧瞧她,也是合情理。
思此,她忙吩咐丫鬟去库房挑了几只人参和一尊白玉。
不过她倒也没急昏头,郭淑纹才刚从顾家回来,她也不能操之过急了。
——
自打那回老太太折腾过后,周沅便对临安堂愈发上心,又拨了两个丫鬟贴身伺候孙氏,暖春阁也没落上,对顾俪亦是照顾有加。
虽然她并不喜欢外祖母,更不喜欢外祖母嘴里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但她也不想叫旁人再抓住把柄,说她这个做当家主母的苛待人。
只要孙氏和顾俪规规矩矩的,吃穿用度也是不会短了她们。
顾微凉对着窗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公文,听外头时不时传来周沅和吴妈妈说话的声音,偶尔抬头瞧一眼,倒也都由着她折腾。
郑凛从长廊绕过来,没走屋门,反而径直到窗边说:“公子,王妃来了。”
他说这话时,秋婵恰好也禀了这事儿,周沅吩咐了两句,抬脚就往偏厅去。
郑凛看了一眼,回过头又说:“泰勒王府的人近日来府上的次数有些多了。”
顾微凉抬眸轻瞥了他一眼:“说。”
郑凛摸着脑袋:“属下去打听了一下,王妃半月前请了个老嬷嬷教鸢姑娘宫中的规矩和礼数,现在这个关头,静贵妃小产,皇后有孕…”
他没接着说,但言尽于此,也不必多说了。
那柳长鸢再过两个月便及笄了,也是王府唯一一个待嫁的姑娘,柳家什么意图,再清晰不过。
顾微凉倒是一点不意外,唇角淡淡弯了弯,都说泰勒王府安分守己,其实不过是没逮着机会罢了。
而郑凛说的确实不错,王妃今日就是为了柳长鸢的事儿来的。
既然求人办事,她也放下以往端着清冷的面容,在珠帘挑起,露出周沅一张明艳的脸时,她赶忙起身,十分热络的迎了上去。
“沅丫头的气色瞧着真好。”她笑着拉起周沅的手,十分亲昵。
周沅只得应和着,她和这位舅母并不大相熟,也就逢年过节见的上面,每回见面也不过寒暄两句。
昨个儿柳家下拜帖来,她还着实诧异了一番。
“舅母气色也好,原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去探望您才是,还劳舅母跑这一趟。”
其实王府与顾家路程并不大远,也就隔着一条街罢了,只是周沅与柳家并不算太亲近,这话也就说出来客气客气。
王妃扭头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捧着个檀木长匣子过来,啪嗒一声打开,是两条一看就极为上乘的人参,长的也是漂亮极了。
“这是前阵子皇后娘娘赏的,我想着你这丫头打小身子就不好,现在又要料理一整个后宅,特地拿来给你补补身子。”
周沅略惊讶,忙叫秋婵收下。
王妃声音轻慢温和:“这人啊,年纪愈大便愈喜欢热闹,我们柳家祖籍江南,在京城还能说上话的亲戚可没有几门,往后我们多走动走动才是。”
周沅眉梢眼角带着笑意:“舅母说的极是。”
她微微垂下眼,她这舅母突如其来的热络,定是有事相求的。
周沅一边陪着她说话一边等,可王妃好似当真就是来唠嗑的,说了许多话却都没提及要事,直至要走了都没说一句其他的,反而是起身从丫鬟那儿接过托盘。
托盘上的物件被红布遮着,周沅方才进门便瞧见了。
“你如今在顾家想必是什么都不缺,我也就从库房随手挑了尊玉,姑且算的上是好东西,你这丫头不嫌弃便收下吧。”她温婉的说道。
周沅自然是要收下,两手从王妃手中接过托盘,又叫秋婵好生将人送出府。
夏荷小心接过来,犹疑的说:“姑娘,王妃说话虽比老太太要好听多了,可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王妃送的东西可都不是什么小玩意儿呢。”
就她手上这尊玉佛,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