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第一次在白钰面前提这些。
白钰仔细听着,也没插嘴。
大概十点左右,人渐渐少了些,他们也终于走到尽头,又回到了月老树下,却见树下站着一个熟人。
蓝茉莉指着那棵树下穿女儿装的人说:“是杜悦!”
白钰打眼望去,果然是她。
虽然知道杜悦是女人,可他从未见过她穿女人装,从来都是一件男人的素色长袍。
白钰轻轻“嗯”了一声,还未说话,女孩便跑过去:“杜老板。”
听见女孩声音,杜悦回过身,冲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只见杜悦虽然穿着女儿装,却用面巾遮脸,如不是这些年熟悉她的身影,又知她是女儿身,蓝茉莉未必能认出来。
白钰也走过去,抬眼看树,问她:“来求姻缘?”
“求什么姻缘,”杜悦笑着说:“我替别人求的。”
“为程沣?”
杜悦眉眼一弯笑道:“是。”
白钰拆穿她:“只怕那双红绸上面,不仅写了程沣名字,还写了你的?”
杜悦看蓝茉莉一眼,反调侃说:“怎么?白局长金屋藏娇两年,终于舍得带小娇娥出门走走?”
这两年蓝茉莉被白钰宠得越发娇气,已不似两年前那般惧他怕他,日常也以呛白钰为了。
她也道:“还怕我逃走,要亲自出来盯着我呢,一路上寸步不离,我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的以为他白钰多么小气,买了个婢女回家,却还要亲自盯梢,担心婢女跑了。”
蓝茉莉的卖身契到了白钰手上,她一直以来不愿妥协,没有身份,理当是婢女。其实这些年她也想过,如果她真的妥协了,这个男人得到之后是否会珍惜?又是否会让她做白夫人?
其实这些年除了和他同床共枕外,她对白钰这个人并不了解。唯一了解的是,无论她怎样发脾气,男人都不会生气。
当然。除了她逃跑摔断腿那次。
而蓝茉莉不知道的是,她的卖身契,早在白钰替她赎身那天,就被白钰给撕毁了。
既然碰巧遇见,三人便一起下山。
三人身后跟着数名保镖,旁侧无人,便聊起来。
他们三人并排而行,白钰开口问蓝茉莉:“茉莉,如果你离开白家,是否愿意去杜公馆?”
突如起来的问句让她呆滞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白钰说:“我打算放你离开,却又担心你的安全。你若离开白家,便去杜公馆吧,在杜兄家中,你总算是安全些。”
杜悦立刻就道:“到我家来可不能白吃白喝,我姑婆今些年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也需要一个人照应。你若决心离开白钰,便来我杜公馆,日后,我自会为你找一门不错的婚事。”
“好……好啊。”她木讷地答应,却又下意识地看向白钰。
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空。仿佛即将要丢到什么东西似得。
见她答应,杜悦离开就拍着白钰的肩膀说:“白兄,你前途可期,又一表人才。既不能得到所爱,那边放任她自由,省得她恨你一生。我师父林涂有个侄女儿,知书达理,又念过洋书,现今在银行上班。她早听闻你的名号,想认识你,不知你可否有兴趣见见。”
“不着急,等安排好茉莉的事,再见不迟。”男人说。
听着他们的对话,蓝茉莉一路上都不是滋味儿。
如果白钰真的和别人去相亲,喜欢又娶了其它女人,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从前过的床,都要让给那个女人睡?
路凡那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但这两年,她见白钰与杜悦关系愈发好,心里便隐隐觉得,可能当初真的是路凡骗了她,而白钰只是替她出气。
毕竟,杜悦虽然与各界人士交好,但真正能与她交心的,却只有她欣赏且尊重的人。
白钰能和杜悦成为挚友,品性必然不差的。
越是这样想着,她心里愈发难受了。
……
七夕节之后几天,家里开始替她收拾行李,把蓝茉莉的东西逐一搬去了杜公馆。
在她走之前,她立在门口看着自己住了两年的卧室发了会儿愣。白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低声说:“这张床你走之后我便让人搬走,这间房改成书房。”
“为什么?”
白钰冲她笑着说:“你既不愿嫁我,我也不可能一辈子打光棍对不对?我以后若娶了别人,总不能让妻子睡曾经和其它女人一起睡过的床。虽然,我和你之间清清白白。”
蓝茉莉撇了撇嘴角,想说什么,话却堵在了胸口,无法溢出。
白钰伸手捏住她饱满的耳垂,揉了揉:“快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
蓝茉莉下楼,白钰却一直立在二楼,靠着围栏望着她。
到了楼下客厅,女孩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看她,分明眼中不舍,嘴上却道:“白钰,谢谢你放我自由。这些年承蒙你照顾,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见我第一面时,说我不认得你,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我们曾经认识吗?”
站在二楼的白钰笑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林涂大寿,你被杜悦请去林公馆给他弹琵琶贺寿?”
“嗯?”女孩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