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豫听到萧兴宗的名字,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这样的时候萧兴宗想要做什么?齐人要对八州之地出兵时,萧兴宗就说与他联手,借机攻打齐地,辽人虽然出兵了,到现在却没有任何消息。
废物。他几次让萧兴宗借路,萧兴宗不但没有拿下北方,反而被人打出了拒马河,灰溜溜地回到了新城。
要不是靠着萧太后,萧兴宗早就被辽人弃之不用了。
“朕要看看,他又想说些什么?”高豫伸手将信函接过来。
萧兴宗没有立场看他的笑话,如果北方落入辽人手中,齐人哪有精神来对付他?
高豫心中想着慢慢地将信函展开,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之后,他的脸色登时一变,握着信函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拢。
屋子里的中书令不禁向后退了两步,陛下此时眼睛通红,浑身都是杀气,仿佛一挥手他就会没了性命。
中书令想的没错,高豫再抬起头时,一双眼睛环顾了四周,然后落在身边侍奉的宫人身上。
高豫神情狰狞,豁然站起身,可怜那宫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高豫攥住了脖颈。
挣扎没有持续很久,高豫一只手就将那脆弱的喉咙掐断,然后将手里的尸身丢了出去。
尸身砸在桌案上,随即高豫一声怒吼:“薛守贵在哪里?”
中书令哪里知晓,不过照之前的旨意:“应该在练兵。”
让他练兵。高豫瞪圆了眼睛:“怪不得我们会输,因为早有人心怀二心,与外敌勾结。”
中书令惊诧:“陛下说的是……薛老将军?”这怎么可能,薛老将军跟随陛下那么久,怎么会勾结宋羡?
中书令看向高豫手里的信函:“莫不是辽人说的?在这样的时候,辽人的话……”
高豫冷冷地道:“你觉得辽人的话不可信?但朕觉得这都是真的。怪不得宋羡急着带兵入八州,怪不得张渭河会帮宋羡。”
高豫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看到的每个人都撕得粉碎,内侍不敢说话,更不敢去收敛宫人的尸身,中书令强作镇定地道:“陛下,辽人到底说了什么?”
“十九年前,薛守贵放走了广阳王的女儿,”高豫道,“让陈家村的人将她带去了齐地藏了起来。”
中书令怔愣在那里,这怎么可能,他几乎不敢相信,等稍稍回过神时,他立即又抓住了一点:陈家村。
陛下说“陈家村”,这个“陈家村”与镇州的那个“陈家村”有什么关系?
宋羡让齐帝废掉了嘉慧郡主,其中就有陈家村的人帮忙,杜琢和宋羡这几个月来往频繁,他们属地的商贾还一起做毛织物的买卖。
想要了解宋羡,就要知晓这些事,所以探子将这些原原本本禀告给他,他又告知陛下。
所以“陈家村”并不会让中书令觉得陌生。
高豫看出中书令的思量,他咬牙切齿:“就是那个陈家村,陈家村有个谢良辰就是广阳王的外孙女。”
信函上,萧兴宗向高豫罗列了许多证据。
谢良辰离开镇州之后被养在越州,萧炽等人在越州被抓,萧兴宗为了报复杀了越州那些人,谢良辰去被护下来送回了镇州陈家村。
之后萧炽在镇州再次被俘,十三太保行三的李琮也被宋羡擒获。
这些让萧兴宗起了疑心,于是顺藤摸瓜,去查了当年守在广阳王府外的薛守贵,几日前萧兴宗的人抓到了薛守贵的嫡子薛恪。
“薛恪招认当年薛守贵放走广阳王女儿,”高豫道,“宋羡带兵前来攻城,薛恪见势不好,要去寻宋羡和张渭河,要离开八州去往齐地。”
薛恪确实不见了。中书令听到这里也不得不信,这一切可能不是辽人编造的。
高豫盯着中书令:“立即命人拿下薛守贵,将他押去大牢审问,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朕要他说出实情。”
中书令不敢怠慢,应声道:“微臣这就去。”
高豫心中的怒气没有消散半点,他上前突然从桌案上取来佩剑,冷冽的光芒一闪,眼前的桌案被高豫刺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一直以为广阳王一家尽数死于他手中,十九年过去了,这些人早就花费灰烬,怎么也没想到广阳王的女儿被放走了。
做这件事的人,一直都是他信任的股肱之臣。
高豫有种被背叛、戏耍的感觉,这城中还有多少人是广阳王的眼线?还有多少人一直藏匿着,想要为广阳王报仇?
高豫喘着粗气,他要将这些人全都杀死,连同宋羡、广阳王的外孙女、陈家村的人一个都不留。
高豫脑海中一闪,想起萧兴宗在信函上说起了对付宋羡的对策。
眼下宋羡分兵给了张渭河,想要与张渭河、杜琢一起围攻太原府,但杜琢还没有到太原府城下。
如果在这时候再出什么差错,比如张渭河突然带着兵马离开,宋羡就成了孤军。
他趁机带着兵马去攻打宋羡,就能将宋羡拿下。
萧兴宗有法子调走张渭河,让宋羡布好的战局一下子乱起来。
高豫眼睛里冒着寒光,萧兴宗虽然狡猾,但不至于在这时候骗他,此时此刻他应该与辽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