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来杀我的人。”我不由地叹气,我也不想对老人动手,可是,会被乱步警惕的就只有敌人啊。
我把挡在我身前的中原中也用手拨到后面去,眼神严肃地看着偶尔会在餐厅碰到的老绅士。对方为人和善,作为能言善语的意呆利男人,即使头发花白他还是能哄得许多老太太笑得花枝乱颤。
反而现在,这位先生看上去沉默寡言了许多,他像是面临一个沉重的话题。
“我只是选择让更少的人死去的方法。假如我被你杀死,那么后来者便不会再去挑战不可能的任务,如果结果相反,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老得像是马上要步入天堂的老先生释然地说,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太阳自然是要给初生的太阳让路。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个结果导致的结局都不能阻止更多的人死去。”我单手撑着脑袋,手指像是弹琴一样在脸颊上跳动,我同时在调动阿多尼斯调查眼前的老者的真实身份。
先是查这位老先生的登船信息,然后再核实身份……嗯,身份是真的?但丁?!
嘶——我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老先生的能力该不会是【炼狱】吧?异空间类型的?还是那种大型黄粱一梦类型的?
总之,我是怎么奇幻,怎么去想的。
“确实如此,人类从来都是个死心眼的族群,因此总是不缺少尝试的人。”老而清醒的但丁其实曾经想过自己死后究竟是会上天堂还是要到地狱里去忏悔。
“我已被我的家乡驱逐出境,但是我也不可能放弃我的尊严和骄傲——至少我不会缺少面包吃。”但丁笑着指了一下桌子上涂了黄油的吐司。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摇摇脑袋,心里叹气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但丁看着眼前这个身上没有一丝杀气的少年,温吞得看上去甚至有点软弱,和冷血无情地赐予他人死亡的暴君截然不同。
人类的多面性依旧能让但丁发出感叹。
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至少不会变得更糟了吧?
“根据辩证的唯物史观,人类社会是呈螺旋上升式前进的。”
很快但丁就听见了对方的回答,原来是他不由自主地将问题问出来了。
“人果然还是老了啊。”但丁笑着感慨,像是突然痴呆找不到家的小老头儿,看上去有些茫然,“我亲爱的孩子啊,我见证过亚平宁半岛的和平和统一,当然我也看过她战火纷飞的样子。”
“我已看见许多,现在我所期盼奢求的一切,和平,统一,都已实现,我该满足地离去,可是我要回到哪里去呢?”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老头儿看着一个个恩人仇敌都先他而去,或许像个痴呆老头待在养老院里已经是所有异能者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结局”了。
但是,但丁清醒而痛苦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是比雪茄燃烧后环绕房间的浓烈香气更虚幻的东西。
黑太子的身上没有杀气,但丁的身上同样没有杀气啊,在五十年前他也是那个为了理想奔走的青年啊。
时间糊涂了理想青年的神智,分不清路的方向,但是他还是记得一件事,年老的太阳要给新生的太阳指引方向。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坑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但丁 《神曲》】
一扇镌刻着晦涩箴言的黑色厚重的黑岩巨门,出现在但丁的身前。
古老语言的吟唱声响起,像是漫长恢宏的史诗,推开了封尘许久的地狱大门,无数黑色幽魂扒拉着门框从那扇门后面挣扎着挤入人间。
行至暮年的异能者,异能力依旧强到可怕,金色的屏障瞬间将我们包裹起来,抵抗着黑色幽魂的侵蚀。
“小先生你还是太容易心软了。”兰波看着用手抱着脑袋,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年异能力者,“意呆利虽然是使用火焰的黑手党的天下,但是意呆利同样有强大的异能力者。”——多年前被驱逐出境的那种。
“彭格列么?”我歪了一下脑袋,在以前那些黑手党的自称可是民兵自卫团,取代了本该成为秩序当地政府,“在这种情况下,异能者不应该是和当地帮派互通有无,融入其中——就像是我们一样。”
“谁知道呢?”兰波穿着长风衣,像是十九世纪的调查员,“我并没有调查得如此深入,那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半个多世纪之前,对现代人来说都能算得上是历史了。
兰波的语气是一贯的飘忽,只是他始终不敢轻视已步入老年的但丁。尤其,但丁还是那种见证传奇,创造传奇,并且安安稳稳地活下来,活到长寿年纪在异能者群体中显得尤为少见的异能者。
因为异能者总是不甘平庸,积极投身于各自的事业当中。
“我知道的是,但丁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被永久驱逐出意呆利。”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