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几日前的某处 绫辻行人在逢魔时刻遇到了极恶。 头发灰白的老者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看上去像是一位满腹诗书的学者。 “哦呀,那孩子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就是你啊。仔细一看确实是个人才。”京极夏彦拉下眼镜,用那双浑浊却闪烁着精光的双眼像是猎食者一般盯住了绫辻行人。 黄昏时分, 光明与黑暗的交接点。 精神矍铄的学者嘴角勾起了充满恶意的微笑, 像是这黑白颠倒的世界里纯粹的大恶人。 “那家伙……做了什么。”彼时还未长大的杀人侦探,唯一的弱点是如此的明显。 “你知道吗?老夫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假以时日你说不定能成为足以与老夫匹敌的对手。”京极夏彦不慌不忙地笑看绫辻行人仿佛流淌在冰川之下的怒火。 “我问你, 你究竟做了什么!”在绫辻行人眼前的家伙无疑是世上少有的大恶人,手上沾染的血气绝不少于十人, 但是若论他究竟干了多少教唆的恶性|事件恐怕就像是在数地上的沙砾了。 京极夏彦此刻却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讲起了另外一件事。 “在这个人类负面情绪日益增长的社会里,越来越多的魑魅魍魉从那些充满恨意的诅咒中诞生。” “其诞生物为咒灵,然而可惜的是, 那些混沌而蒙昧的生物绝大多数都是智力低下的智障儿, 有的是对人类的绝对恶意。在以诡计为美学的我的眼中,着实令人伤心。” “然而天不绝我,那些在人们口中的怪谈,如同拥有绝对传染性的模因一般, 在卑劣的人心中传播能够滋养出极具特色又拥有一定智力的咒灵。” “因此, 我不断找寻着能够诞生出合格咒灵的怪谈——” 京极夏彦牙尖如同磨着血肉着重讲述,脸上扬起了看见猎物般兴奋的笑容,“后来我发现了我的狭隘。”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设计一只从诡计|怪谈|人心中诞生的咒灵。” 疯子,绫辻行人咬了咬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然而绫辻内心的真实想法像是快要冲破栅栏的猛兽。 “虽然现在还处于实验阶段, 但是好像确实已经诞生了某种东西。”京极夏彦的眼中露出了兴味的意味。 “老夫弟子的友人啊, 试问, 这世上谁拥有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孩子。” “没错, 孩子是最纯真的恶者,他们不知善恶,不分黑白,他们的想象力潜藏着巨大的恶意。” “而想要聚集那些孩子真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绫辻行人轻声喃喃。 “只需要像深海里的鮟鱇鱼点上一盏足够有吸引力的灯饵。”京极夏彦推了一下没有度数的眼镜,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绫辻行人皱眉,他暂时猜不透京极夏彦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就算是现在杀了京极,同样可能阻止不了他已经布下来的布局。 “一如真金需要烈火淬炼,那孩子也需要更多的恶来打磨才能足以称得上老夫得意的弟子。”京极夏彦 “不论你做了什么,如果敢对他不利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绫辻行人眼神坚定。 “可是小子,你知道你天然的,输给老夫哪里了吗?” “……时间。” 京极夏彦不顾绫辻行人苍白的脸色,笑得像个得了心仪玩具的孩子。 因此,当夜北乡出现了没有人听说的动物园,绫辻行人便知道京极夏彦亲手制造的业火出现了。 绫辻行人小心翼翼地步入灯光特意调暗的海洋馆,如同一条条银色缎带的带鱼群从头顶的玻璃天窗游过,投映下一片泠泠的光影。 被粉刷成白色的波浪形的雕塑走廊,走廊的墙壁中间镶嵌着四角磨圆了的大块玻璃,走廊便在透光的海水照射下变成了幽幽的海蓝色,让人仿佛置身于昏暗的海底世界。 普通的水族馆里怎么会有带鱼这种深海鱼类。意识到这一点的绫辻行人感到了一阵头痛,头顶的穹顶天窗上游弋过一只巨大的有着八条腕足的生物。 逡巡而过的鱼群无知无觉地漫游着,仿佛有鲸鱼的哀歌从远处传来,哀婉而绵长。 绫辻行人猛地扯住了身边人的手——他看见一墙之隔的水箱里漂浮起一具眼熟的尸体。 他穿着墨蓝色的卫衣配着黑色的休闲裤,因为怕冷而在早上戴着的格子围巾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像是刚才游过去的带鱼。 飘到绫辻行人正面的人形物体停到了那块玻璃前,绫辻行人甚至都做好了看见那张脸的准备,他坚信自己看到的不是真的。 可是,绫辻看到了自己的脸。 ——露出了令人厌恶的,宛若猴子般嘲笑的笑脸。 状况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扶住呓语不清的绫辻行人,他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我低头凑近了绫辻嗫嚅的嘴唇听见他说,“这里不是动物园……” —— 凤秋人在动物园外等人,他抬头看夜北山,他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一起进山,所以他还知道在山顶的位置有个叫做朝见台的观景台。山脚下叫夕见,因为在山下能看见美丽的夕阳,正好和朝见相对。 山脚还有一家叫做夕见的点心铺,是位老婆婆自己支了遮阳伞,架起桌椅板凳经营的。凤秋人坐在伞下等人。 “小同学在等人?”风间婆婆围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给凤秋人端上圆滚滚看着便喜人的茶点团子。 “是。”凤秋人微笑着点头,拿起牙签戳了一颗裹着豆沙的糯米团子。 “和朋友一起来看马戏团的吧。”风间婆婆笑得看不见眼,看见活泼可爱的孩子们就让她想起自己的小孙子。 “不是,我们是来……”动物园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