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判结束, 土肥市长脸上都是豆大的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法官宣判死刑的人是他呢。 土肥市长原本以为最多判个终身□□,剥夺政治权利, 没想到我真的有胆子给这些绝对拥有极大价值的研究员判决死刑。而且还要他签字同意。 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不是只是意旨在杀鸡儆猴吗? 土肥市长面容惨白, 像是一团发过头的老面, 眼看着他就是被杀掉的鸡了。 “不,这是天降正义。”秘书先生面带微笑地按住市长的肩膀,不让他做出过于招摇的动作,“开心一点市长先生, 市民们都在期待您签字呢。” 土肥市长一抬头就看见我坐在视野最好的观众席上,正冲着他这个方向笑。 土肥市长:吐魂.jpg 土肥市长被秘书先生压着在死刑同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字,土肥市长瘫坐在椅子上,被秘书先生撑住后背才没有发生跌掉椅子底下的事情发生。 “嗤——”太宰治发现了市长先生滑稽的姿态,“诶, 有这么可怕吗?比起在现实中死亡, 还是选择了仕途上的死亡,真可惜, 如果是我的话……”太宰治在我和善的目光里渐渐息声。 我低头含笑地看着太宰治, 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比起仕途上的死亡,市长先生猜测我很有可能马上让他去死, 因此经过艰难地决定,他还是选择屈服了。”我摸摸太宰治的脑袋, “挣扎并不可笑,是人之常情,你我都逃脱不了, 不是么?只是, 如果是反复那便有些可笑了。” “既然已经做下了决断, 怎么可能还会让他有机会反悔。”闻言,太宰治露出了宛若被黑夜浸染,带着一点小邪恶的坏笑。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觉得我会对土肥市长做点什么,比如灌水泥咬台阶啊什么的,我像是那种人吗? 坐在我身侧的兰波,看着似乎是放弃反抗的土肥市长点点头,很好,看起来他不需要用自己的异能力来杀死他接着操纵尸体签字了。 “嘛,不要去吓唬市长哦。”我向后靠在椅背上,以指为梳将松散的碎发梳到脑后,有点终于解决掉一件大事的放松之感,又有点靡丽的颓废感。 庭审结束,旁听结束的观众们越过我们所在的那排座位,朝着门口鱼贯而出。坐在位置上的我们有点不合时宜,不那么合群,就像是两股分流的鱼群。 在如潮水般退去的人群中,我偏头看着台上一个个散场的人,像是看一场盛大的落幕。 “我听说,超越者,一人便可屠一城。”我左手支颐着侧脸轻声念叨,半阖下眼,碎发落在神情淡漠的脸上,像是一层细碎的阴影修饰在那张脸上。 小章鱼说兰波的情绪变了。 如果说兰波过去的情绪是好冷啊好冷啊以怕冷为主导,现在则是好冷啊我是谁,自我思考和畏寒对半分。在此先感谢一下为了表演兰波对半分的精神还把自己给切两半了的小章鱼。 兰波注意到有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他压了一下自己黑色的帽檐,这顶帽子从他被我捡回来的那天就被我找到送到兰波手上了。 “若这是您所愿,那么便如您所愿,Petit monsieur(小先生)。”兰波略带忧郁的嗓音仿佛一阵微风,徐徐拂过我的耳畔。 在我和太宰治复杂且震惊的双重目光之下,兰波才没有亲吻我的手背。一时之间,兰波的表情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身为含蓄的东方人,我觉得我不行我不可,大家应该要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 “您明明很可爱。”兰波摘下帽子,拿在手里,不无遗憾地说,“甚至贴面礼在我的家乡都是非常常见平凡的见面礼。” 你这个轻浮的法国男人! 我和太宰治饶有一致地用眼神控诉兰波轻浮的举止。 明明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被兔子们都同化成老干部了,一恢复记忆就打回原型。 “其实……我并没有想起很多东西。”兰波将黑色礼帽放在膝盖上,黑发男人微笑,他放松的神态里是对失忆这件事的释然。兰波想,他大概已经拥有了面对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未来的勇气。 “我只是……忽然发现我原来可以做到这么多的事情。”兰波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他愈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过去的双手和现在的手截然不同——这双手好像能握紧更多了东西了。 “是么。”我伸手一勾,便将那顶帽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反手便将礼帽盖到兰波的头上。兰波抬头,那双懵懵懂懂的眼睛让我联想到穿靴子的猫。 那只猫聪明狡黠,不失善良,有时候也懵懂得可爱。 “那么就加油把债务还清吧。就算是恢复了记忆,你也别想把债务给赖掉。”我拉下兰波的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带着太宰治站起来离开临时法庭。 走出能够容纳一百人的会议室,刚好遇见似乎是在等人的年轻律师。 “春和先生。”还是法律系在读的大四生日车宽见,非常郑重地对我这个不知道小了他几岁的小孩子鞠躬,“非常感谢您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看着站直了身的日车宽见,这是个充满了朝气和锐进之意的年轻人。 “要感谢的话,还是去感谢凤同学吧,是他发现日车君身上的闪光点,向我推荐了你。” “而且,日车君的优秀表现无愧这份推荐。” “不,我还是要感谢您选择了我。”日车宽见异常地固执己见,他见证了一个正义执法的开端,他看到了这个孩子勇于向不义发动挑战的精神。 日车宽见欣喜于伸张正义的道路上,自己并不孤独。 我没有因为日车宽见的恭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