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方才撞见我给江户川乱步打领结的时候, 便诧异地用手捂住了嘴,遮住下半张脸,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从始至终都闪烁着无法忽视的光。 我总感觉这孩子在想着什么奇思妙想。 “哦——”江户川乱步嘴角扬起, 眉眼里都带着像是小星星一样的笑意, 他拖长了的声音里带着意味深长的了然。 下一秒,我捏住江户川乱步的后颈, 像是提溜着猫咪的后颈肉一样。江户川乱步瞪圆了他那双无辜的绿眼睛。 “春和。”乱步猫猫不满地喵喵。 呜哇。 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我疑惑地转过头, 周围除了我和江户川乱步就只看见双手将下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日和。 错觉吗?我眨了眨眼睛。 “外面的自助冷餐请来了远月毕业的大厨亲自操刀,如果错过了的话,那就太可惜了。”我对一歧日和弯眼笑, 伸手对她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歧日和对我拘谨地点了一下头,接着转头离开。 我注视着人家小姑娘离开的背影, 她边走还边握拳挥了挥, 像是在给自己加油鼓气, 十足的元气少女。 “挺可爱的。”我不由地轻笑, 松开了江户川乱步的后颈,伸手作势要弹他的脑门, 不要随便误导小姑娘。 “春和你好像很喜欢性格开朗直率的孩子。”江户川乱步哼哼唧唧的,他的意思是快夸自己也是性格开朗直率的好孩子。 “是是是, 乱步超级率真可爱。”我好笑地说, 拍了拍江户川乱步的肩膀, 让他精神一点跟着我一起出去。 “她好像还是春和你未来的学妹。”江户川乱步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色调冷淡的绿眼睛无意地在会场中间扫视了一圈,便将焦点固定在了色彩最为显眼的人身上。 “这个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倒是没有想到江户川乱步会看透到这一步, 于是伸手捂住江户川乱步的眼睛。我就是不想江户川乱步看见太多的东西, 所以才不想让他来老首领的遗体告别仪式。 “她的说话方式, 走路方式,还是什么呢?” 葬礼上,没有一个人为死者哭泣,更没有任何人为死者的逝去感到遗憾悲痛。嘴上说着可惜,心里想的都是生意。 我也是如此。 葬礼,婚礼,可能是人类内里两面反差到极致的场景了。 江户川乱步仍由我捂住他的眼睛,没有了那些吵到他眼睛的人,江户川乱步确实是感觉到平静了不少。 “我捡到了她的学生证。”江户川乱步无波无澜地说出了答案,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歧日和的学生证递给我。 我挑了一下眉,应该是那孩子急急忙忙跑出休息室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的。不过,随身携带学生证是想要买学生票价的新干线车票吗? 我支颐着下巴,想着等下把学生证还给人家吧。 虽然一歧日和家里是开医院的,生活条件优渥,但是她确实是会买学生票坐车的普通初中生。不把学生证直接送给一歧院长是担心日和被她爸爸说。 “哟,小老板。” 拿着餐盘在长长的自助餐桌旁挑挑拣拣的伏黑甚尔,头也没抬随意地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当他真的没有听见我的回应,才咧嘴笑得像是鲨鱼一样抬头,冲我wink了一眼,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眉尾飞了一下。 “好歹要给人中场休息的呀,小老板。” 我没有没有消气,伏黑甚尔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在场的富婆小姐绝对不会生他的气。 “如果有谁在葬礼结束之前逃出去,下次就办你自己的葬礼。”我可笑不出来,用老首领的葬礼把那些小组织的头目骗过来的计策只能用一次,逃掉一个都代表一次多余的劳动。 伏黑甚尔作为雇佣兵不论是价格还是能力都很符合人们对雇佣兵的想象,但是就单单作为一个人而言,滥|赌,自轻自贱,自甘堕落,摆烂性格,简直是利用率低于10%的垃圾。 “普通人而已。”伏黑甚尔哼笑,他身上的气势喷薄而出,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笑话,他可是业内金牌,“我调查过了,就算是是异能力者都是一些不顶用的家伙。” “我不需要假设,只需要结果。”我将手压在伏黑甚尔的肩膀上,这个男人半边身子瞬间踉跄了一下。 诶,我应该没有用大力啊?我保持正脸不动,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正在给我作弊的中原中也。就……真的不用这么拼啊。 “哈哈哈,越来越有黑|道太子爷的风范了啊,老板。”伏黑甚尔暗中咬牙撑起了自己受到重压的身体,不要小瞧了他了,他也就只有这具耐用的身体值得称道了。 “再多一句嘴,等下你就回医院当护工去。”我真想用水把伏黑甚尔的脑子给洗一洗,进水都比现在好。 我哪里像黑太子了?! 哪儿哪儿都像。罪魁祸首之一的太宰治难得夸了一下中原中也,“终于机灵了一回儿啊,中也~” 忽然被太宰治叫名字的中原中也浑身打了个寒颤,想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很别扭,但是对小孩子这么刻薄好像不行,所以中原中也忍了。 “真亏得蛞蝓中也能跟上我的想法——不过,中也当时想地果然是让黑手党都跪下效忠春和这个场景非常爽,对不对。”太宰治像是在讨打似的,故意凑到了中原中也的面前。 “啊,忘记还有你们两个了。”我一手一个按住两个小脑袋,一个是教|唆犯,一个是被拐反过来帮忙的从犯。 “呀。”太宰治被压得低了半个脑袋,“又不是我指使的。” 中原中也也是不敢说些什么,他心虚地飘了一下眼神,那个让所有人都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