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盘星教本来可以是独属于春和君的力量, 但是你拒绝了——”京极夏彦的语气甚至带有点苦口婆心意味地劝说。 我听着京极夏彦在那边说着,简而言之就是来搞事情吧,搞个大的。 不好意思, 真的没有这个打算。我连教祖都不想当, 暗搓搓地想把这个教会给解散了。 横滨是个贫瘠之地,她无法耕种出足够所有市民果腹的粮食,她只能朝着另外的方向发展。可是……在立本这个地方发展第三产业总感觉会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特指某种特殊的服务业)。 我不由地捂住嘴沉思, 果然要加强市民的思想教育, 自立自强自爱,还要提供足够多的工作岗位, 让所有人都能养活自己, 不要想着走歪门邪道……天哪, 我这是什么人民公仆思想?!瞳孔地震.jpg “年纪轻轻的, 怎么就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京极夏彦故作老迈地敲敲自己的老寒腿。 “现代年轻人的上进心都在三十年前泡沫经济破裂的时候崩塌了。”我盘腿坐在室内铺了地暖的地板上,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 因为看见了大玻璃所以就进来了。 不得不说, 前任盘星教教主会享受, 赤脚踩在暖暖的木地板上,感觉自己冰冷的脚得到了如春风般温暖,像是融化在热巧里。 唔,这个木地板是什么树种做出来的啊?我低头看木板的纹路,试图用自己匮乏的知识来识别出这是什么木头, 触感很棒。 “年轻人究竟该怎么活着, 我也不明白。”真的,不要再问我人为什么要活着, 又该如何活着。我自己都没有活明白呢。 “哼, 到临死那一刻才会知道自己故事的结局?”京极夏彦笑着复述怪同学里出现的句子。 我啪的一下捂脸, “有话好好说,我投降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爱听老爷子的话了。”京极夏彦还在扯,拉扯了一番,发觉我依旧对权力的游戏不感兴趣。一方面是骄傲而欣慰,想这是老夫的弟子,另一方面却免不了叹息。 “若是某一日春和君需要用权力才能保护得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可是会后悔没能早一点手握大权?”京极夏彦冷眼旁观,所谓的黑太子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是金蝉欲脱的壳。毫无盔甲防御的内里软弱可欺。 那我可能会发扬一下吊路灯这项传统技能,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虎口,像是在摩挲着一条看不见的绳索。 京极夏彦哈哈大笑,知道我还藏着疯的一面,他就高兴了。 “来自异国的丧家犬不日将要抵达新铸的港湾,灯塔的光会指引他们方向。” “只是不知这群亡灵他们是否能够找到他们的应许之地。” “那便是失去权力的下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只能过着被人厌恶驱逐的日子。”京极夏彦浑浊的双眼折射出如同野兽般凶狠的光,他不满于我像是浮萍一般游离在权力之外的态度。 我如今不过是投机取巧地借用别人的名声,在京极夏彦眼里恐怕和狐假虎威无异,是不肯承担责任的表现。 唔,说准了,我确实不想担那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找不到解决养老问题的方法,不然我可以让横滨变成横滨版自由无政府主义实验的地方。 说人话就是设立限制地方军阀财阀,无权威,有规则的“社会乌托邦”。 不过,各方面的社会指标还不达标,人口素质无法支撑这个脆弱的“生态球”走太远。最后还是会有巧立名目的政府部门下场,军阀混战,回归那只三花猫设想维护横滨稳定的“三刻构想”。 所以还是不能太偷懒,猫猫叹气.jpg “事实上,我考虑过很多建设横滨的未来展望,不过后来我发现,首先还是让人吃饱比较重要。”平民窟里抖出来的不在户籍上的人口够横滨消化几年了,所以我不是很着急对外发展。 赤司家这步棋下好了,未来十几年我都可以安心当甩手掌柜了,咳咳。 我打了哈欠,单手撑着脑袋,眼皮子像是撑不住了往下掉,“天色不早,谢谢你给我有外来者要来横滨的消息,我会注意的。” “单凭这种觉悟如何将老夫制造的恶业尽数铲除呢?”京极夏彦有时候看见我也只想叹气,很有骨气但是没有多少上进心。 那身傲骨有令人精心雕琢的欲 | 望,奈何对方只想放肆生长。 “祓除你,又不是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我近乎是用呓语的声音嘟囔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无他,京极夏彦致命的是他种在人们心中的恶念。 目前暂时无法找到所有和京极夏彦密切接触过的人,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被感染。 比较无解的一点是,京极夏彦的精神系异能令他一旦他身死,他的精神会变成类似妖怪的存在,变成持续肆虐感染的都市传说。 “那群疯犬……春和君的处置,大约还是尽数收编吧。”京极夏彦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 “你讲得我就好像是在收垃圾一样。”我闭上眼睛,我好像听见了落雪的声音。 “没有价值,便是垃圾,这不正是你我一贯的风格。”京极夏彦将我视作他的另一面,只不过他坚持用人为恶,激发人心中恶的一面,是个愉悦犯,而我是希望人能保持着善意更轻松地活着。 将人资源化,确实是我的理念,我闭眼装睡,一旦和他争辩起来,便要掉入对方的语言陷阱。 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京极夏彦低头看落进酒盏里的雪花,被残酒的余温融成了水。是时候走了。 我闭上眼睛本来只是想稍微装几分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