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你们真的是不嫌挤的啊。我在心里吐槽。 洗完澡出来的我正打算用毛巾擦头发,结果我手上的毛巾就被人抽走了。绫辻行人和凤秋人非常熟练地帮我擦头发。 “你们两个洗澡了没有?没洗不要碰我的头发,会沾灰尘的。”被小伙伴如此贴心服务的我, 心里油然而生起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 还有就是,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是真的会感觉有点挤。 “洗了。”绫辻行人分开一缕湿漉漉的黑色长发,这家伙头发偏软,因为从来没有烫染, 所以发质很好, 缠在手上像是一团海藻。 “这么快?唔, 也是, 你们不需要打理长头发。”我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脑袋,然后被凤秋人按住了脑袋不让乱动。 “春和同学你的头发长得确实有点长, 不方便打理了, 明天去剪个头发, 顺便定一下造型。”凤秋人安排这方面的事情已经是熟门熟路了,谁叫家里人除了他基本上没有这个意识呢。哦, 对了, 忘记算上兰波和魏尔伦了, 他们两个是砝国人,对这方面的事情更敏感。 “好了,等下你再完全吹干, 不然吹空调风容易头疼。”绫辻行人松开手, 在一旁看着我继续倒腾我的头发。 “知道啦, 绫辻妈——咪。”后面咪那个音直接被绫辻行人手动消掉了。 “我错了, 我滚去吹头发。”我马上举手投降, 麻利地去把自己的头发弄干。 等我收拾好回来,绫辻行人和凤秋人都快睡着了。 啧,怎么还没有睡着。我都故意放慢动作了。 我在心里鼓出一只包子脸。 “动作好慢。”凤秋人抬手打了一个哈欠,“我等得都快要睡着了。” 绫辻行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边,来,我们好好聊一聊。” 彳亍口巴。 我认命了,躺在两个跟个大火炉似的青少年的中间。 “你们真的不会感觉到挤吗?而且,你们不感觉热吗?”我终于还是把这句话给说出来了,挤在中间的我感觉真的很想回到小时候,这样就不会感觉到挤了。 “还行。”凤秋人顺势躺了下来,看样子今晚是不打算走了,要和我来个抵足而眠。凤秋人觉得今天还是待在我房间比较好,他担心绫辻行人知道我短暂失忆之后会有过激行为。 我把视线投向绫辻行人。 很好,绫辻行人他也不打算走了。 “春和同学先说一下你对脖子上的项圈的印象吧。”凤秋人闭上眼睛,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确实有点挤,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能够清晰的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关于项圈的印象?”我伸手碰了一下脖子上的黑色项圈,“是用来帮助我控制情绪。” “帮助?是怎么个帮助法。”绫辻行人和凤秋人分别抢了一个枕头靠着,过于明亮的灯光容易使人紧张,于是我们把天花板顶上的灯给关了,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由齐木空助提供的算法来判断我的情绪是否过激,过激了的话,就会放出细小的电流来提醒我——赶紧把心中的野兽关起来。” 所以说,项圈只是个提醒作用,甚至都没有强制手段,主要还是靠我的自制力。 “你的控|制|欲到底是有多变|态啊,还是说,是强迫症呢?连你自己的情绪也不允许到它越界到不是划分给它的格子里。”绫辻行人长叹一声,难怪这家伙能自欺欺人这么久。 绫辻行人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声,手指勾到了对面散开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睡着了会压到的吧? 没有枕头的我,在床上翻了一下,看上去有点可怜。 “会吗?”我睁开眼睛,眼底有些疑惑,“人应当学会克制自己的欲 | 望。” “可是,春君你也说过,欲 | 望也是驱动人类向上前行的动力。”凤秋人睁开眼睛偏头看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像是小春神的友人。 无辜,不知世事,有种为以身殉道的美感。 不过,大部分是假的罢了。 无预兆的,凤秋人伸手抱住了我。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将你束缚在我想象中的壳子里。” 凤秋人渴望一个圣人,期盼永不落幕的太阳。 反而是凤秋人第一个有了过激举动呢。 “春和同学如果有了喜欢的人,那就,那就……去追求对方吧,不论是谁,都去追逐吧。这是春和同学你的青春应该有的礼物。” “……还是算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一下脸颊,轻声笑了一下,慢慢回抱住难得对我撒娇的凤秋人,“感觉被我喜欢上的人蛮倒霉的。” “如果我有了妻子的话,一定会面对很多,很多很多的问题和困难,我甚至不能给妻子完整的我,对方要和我收养的小孩,我专注的梦想,甚至我的敌人,共同分享一个我。” “大概是,我不在妻子的身边,我在工作的身边,这种注定会引发婚姻危机的状态。” “太可怜了。”我说。 “因此,我是出于责任心才不去想那方面的事情的,不要担心我,秋人。” “太可怜了。”绫辻行人重复了一遍,轻抚我的发顶,发出不知道是在对谁的呓语。 “好了,我也知道我注定是只单身狗了,你们也不用这么伤心吧,汪呜。”我笑着搞怪,想要逗他们开心。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去做造型。”凤秋人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让我看见他的正脸。 “哦,好吧。”我眨巴眼睛,转过头看绫辻行人。 绫辻行人用额头轻轻蹭了一下我的鬓角,大概是想安慰我? 于是,我很快就安心睡下了。 绫辻行人看着某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那样睡着了,哦,那份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