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芒乱七八糟想了一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和那个邪恶组织做了一件同样事情——就是偷龙蛋。

只不过对方是把龙蛋偷走做实验，虐待已经被巫药污染、产生灵智龙崽。

……而她只是为了吃。

本质上多多少少应该还是有点区别。

岁芒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看向眼前巨大宫殿,指了指门口说：“不聊了,我们进去吧？”

“进不去。”明霄面无表情道,“这里有龙云朵结界。”

岁芒惊讶地望着他：“那我们紧赶慢赶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明霄望着她,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和零蛋计划有什么关系？”

岁芒听见这名字又开始想笑,但她确实也偷了人家蛋，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转移话题道：“龙云朵结界保护着这个寝宫话，她在里面就一定安……”

岁芒话音未落,明霄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她面前宫殿大门上。

大门被他拍出一阵巨响,门上结界因为他动作开始震颤，闪出一道道波纹。

他站在岁芒身侧,一只手臂按在岁芒面前，俯身靠近她,金色竖瞳里满是危险信号，盯着她眼神是从未有过冷厉：“岁芒。朕问你问题,你最好立即回答。”

岁芒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她看着几乎贴到面前来明霄,有点反应不及：“你问了什么问题来着？”

明霄一口气堵住，上不去又下不来,差点被她给气死。

“朕问你,和零蛋计划,有什么关系。”他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

“大概是……我阻碍了这个计划关系？”岁芒想了想,坦荡地问他，“这计划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阻碍了它进程，所以你才这么生气？”

明霄：“……”

他脸上戾气逐渐敛去，神色也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就连语气都跟着软了下来，近乎道歉般开口：“这么说来，是朕误会你了。”

岁芒：“？”

明霄抬起手，用手指轻轻触碰她脸，语气和刚刚一样温和：“你最好没有骗朕……所有和这个计划有关存在都必须死。”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又开口道：“如果是你，可以……”

……可以不用去死。

明霄没说出后半句，他惊讶地发现只是脑海里掠过那个可能性，他都会在瞬间感受到巨大恐慌。

就好像……她要是真死了，他也不会独活。

这是“另一个自己”对她感情吗？

明霄闭了闭眼，转而说道：“朕可以放过你，前提是，你说都是实话。”

“我说肯定是实话耶……”岁芒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她一点都不怕他，反而还伸手摸了摸他脸：“你很讨厌‘孑崇’？那我们是一伙呀，我也讨厌他们。”

明霄没有答话，只是垂眼看着她。

他们靠太近了，安静下来以后就会发现彼此之间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

四周是大片瓦蓝，海水潋滟着光，珊瑚丛在水中微微晃动，身侧是巨大宫殿和来回游动可爱鱼群。

明霄有些听不清岁芒在说些什么了，这整个海底世界仿佛都沉静下来，只剩下眼前仰着头小姑娘，肉嘟嘟脸颊，因为仰头而显得更尖下巴，现场脖颈……还有一开一合，粉嫩嘴巴。

明霄缓缓垂下眼。

眼底金色在某个瞬间似乎褪去了，隐约有棕色要取而代之，锐利竖瞳也开始涣散，变成圆润形状……

气氛正好。

浪漫又缱绻。

岁芒看着他脸在眼前缓缓放大，也有些愣住了，她看着差一点就要吻到她明霄，在这个瞬间，忽然感觉自己开始心脏狂跳——

就在下一秒。

明霄身形忽然一歪，差点儿摔进宫殿大门里面去。

暧昧气氛瞬间被破坏，明霄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子，不由恼怒地看向开门人。

……开门是个腰细胸大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拉着自己家门，惊讶地看着两个在她家门口差点儿接吻“年轻人”，好半天才傻乎乎地打招呼：“你、你们好？”

“好什么呀。”她身后海深急得跺脚，“主上，我跟您讲啦多少次，外面好危险好危险，您怎么还一点不设防。门口若是两个歹人，您这就性命不保啦！”

明霄：“……”

岁芒：“……”

之前看见海深是重大场合，他还挺稳重。

没想到背地里这么……呃，像个公公？

开门漂亮姐姐，正是龙云朵。

听见海深在她后面念叨，她也不急，反而对着岁芒和明霄友好地笑了笑，温柔地问：“你们好。是迷路了吗？”

海深继续跺脚：“主上主上，哪有迷路迷到您这儿来呀！这位，这位是……”

“是海深朋友，过来看看他。”明霄打断海深话，“既然没事，那我们……”

“那你们吃了吗？”龙云朵拉了拉自己坎肩，依旧温柔道，“要不要进来吃点……啊，我是说，用个膳？”

海深：“……”鲨了我吧。

岁芒：“……”龙云朵和她想象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