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道:“朕知道了,不必你提醒。”
所谓守孝三年,其实只是二十七个月而已,曹盼确实已经出孝了。墨问是提醒曹盼如今这太学的事已经办好了,她用所谓择夫之事拖了世族们闹腾了那么久,一直没有给一个满意的答复,长此以往,拖不住的。
曹盼道:“今夜,召杨御史入宫留宿。”
这一句话一出,墨问惊叹地看向曹盼,“你说,这样一来,他们还会让朕择夫吗?”
墨问已经傻眼了,而燕舞小步地走来,“陛下,江东传来探报,孙权于夏口兴建黄鹤楼。”
燕舞把这个消息报来,曹盼接过密报一看,“以武治国而昌。孙权的野心果真不小。”
“筑城守,建楼以瞭望。”曹盼说着走到舆图前,说了这么一句,墨问道:“陛下,刘备已故,何不联益州以灭孙权?”
曹盼看了墨问一眼,“你别忘了,窃汉之贼,说的正是朕。”
指着自己那张脸,墨问道:“天下熙攘皆为利,要说益州与孙权的仇结得比我们还大,诸葛孔明既然能为了对付我们而与孙权交好,难道就不能为了平分江东,与我们交好?”
曹盼道:“听起来是那么回事。”
“刘备身死,元直出使益州,臣不以为陛下没有任何的吩咐。”墨问这般地猜测,曹盼点头道:“说对了。朕是有所安排,所以,大魏休养了两年,也该打上一仗了。”
对此,墨问一点意见都没有。
但是,曹盼召杨修入宫,杨修直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急的进宫,可是,进了宫后,被安排在了紫宸殿的侧殿,杨修一个激灵。
紫宸殿呐,那是曹盼的寢殿,此则是侧殿,杨修整个人颤了颤,曹盼也在这时候一身常服走来。杨修连看都不敢看曹盼一眼的与曹盼作一揖,“陛下。”
“德祖且坐。今夜就委屈德祖在这侧殿宿一宿了。”曹盼也不绕弯子,杨修,这也是个顶顶聪明的人,想必曹盼开了头,他便能猜得出来,曹盼要做的是什么。
杨修惊叹地看向曹盼,怔怔了唤了一声陛下,曹盼道:“朕不是个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如今朝廷上闹了几个月择夫之事,朕对人无心,也不愿往这宫里弄一个心思不纯的人,思虑再三,觉得这是个极不错的法子,倒是要让德祖因朕而负风、流之名了。”
都已经说破至此了,杨修道:“臣并不委屈,只是陛下的子嗣一事,想必陛下有嗣,择夫之事倒能搁置。”
曹盼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德祖休息吧。”
“是。”杨修对于离去的曹盼,吐了一口气。曹盼呐,果然无论是什么事都不是愿意委屈,任人掌控的人。一个个打着让曹盼生下有他们血脉皇嗣主意的人,注定落空。
杨修已经明白曹盼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一夜安眠,不过,早朝之时,曹盼特意当着满朝诸臣的面问了杨修一句,“德祖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对于立时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现象,杨修面色如常的答了一句。
曹盼听着点点头,事情掀过了。但是,世族们在下朝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围了杨修,不怎么样,就是问问他,曹盼为何问他那话。
“昨夜我在宫中留宿。”杨修并不藏着掖着,直接的把事情与他们说破,立刻引得一群世族都看向了杨修,“留宿?”
有人颤颤地问了一句,宫中是有门禁的,而且杨修是外臣,更是男臣,他们如今这位皇帝是女帝啊,从前纵是男帝,那也不会留外臣宿于宫中,女帝却让杨修留宿,今早还特意问了那么一句,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陛下不是个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你们提议让陛下择夫,一直没有最后定下来要究竟该择什么样的夫,陛下让你们吵了几个月了,一件小事都能吵几个月,像样吗?”杨修犀利地问了一句。
“那又如何,陛下出孝才多久。这跟你留宿宫中又有什么关系?”
“择夫以为何?是为皇嗣。若是陛下有了皇嗣,那还需要择夫吗?”杨修爆出这一句,然后不管已经惊呆的人翩然而去。
“他,他,他,他的意思是,昨夜,陛下让他留宿宫中,是,是,是……”有人吐了那么一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未尽之言,谁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怎么敢?”有人厉声地问了一句。
“你是问咱们的女帝怎么敢?还是问杨德祖怎么敢?”捅刀的人继续地问了一句。
有人答道:“杨德祖刚刚有一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女帝为何而择夫,不就是为了延绵子嗣吗?与其选一个不知底细又不定安全的皇夫,更容易大权旁落,何不干脆的找一个看得顺眼的郎君,春风一度,男欢女爱,延绵子嗣,谁也不亏。只是,便宜杨修了。”
好些人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总还是没说出来。
“不成,这事不能平白便宜了杨修。”一群人都冲着让曹盼生下有他们家血脉的孩子而为择夫一事折腾了几个月的人,怎么能允许这好处全叫杨修给得了。
很快,洛阳城传遍了杨修昨夜留宿宫中的消息,配合传话的人那晦暗不明的表情,怎么都显得另有隐情。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