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去做,岑暨那边你自己看着办,不必去刻意迁就谁,一切只随你的心意来就好,大哥护得住你。”
别是半年考察期,就算是三年,有他在,岑暨也得憋着。
沈景淮声音温醇,落在上的手掌宽厚有力。
看着沈景淮关爱包容的目光,燕宁提着的心缓缓落下,就感觉是被热水包裹,暖乎乎不成样子,她下意识蹭了蹭,就像是依赖的幼猫:“嗯。”
...
月明千里,华光如水,沈国公府照旧灯火通明。
檐前的灯笼散发着氤氲红光,粗壮的廊下石柱可见灯笼底端的流苏随风摇曳,在青石砖上投下隐约墨影,雕花窗棂透出昏黄烛光,隐约可闻馥郁饭菜食香味。
饭厅内,沈元麟眼巴巴朝张望,却迟迟不见熟悉人影,不由垮着脸问:“阿娘,大哥不是去接阿...”
沈元麟习惯性就好喊“阿姐”,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旁边的那道鹅黄色人影之后,忙改口:“咳,去接宁姐姐了吗,怎么这人还没来?”
听沈元麟话,沈瑶光低垂的眼睫一颤,唇角不自觉抿。
“估计是有案子绊住了。”
沈夫人看他一眼:“估计过就来了,怎么,你饿了?”
“是有点。”
沈元麟着就像伸手去拿前摆着的一盘炙羊肉,却被沈云舟一筷子打下,斥道:“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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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麟瘪嘴,果断向沈夫人告状:“阿娘,二哥打我。”
沈夫人虎着脸:“打得好,人都还没到齐就动筷,谁教你的规矩?”
“阿姐...”
向沈夫人求助反被责,沈元麟看向沈瑶光,直接就上手扯衣角撒娇:“阿姐,你看二哥,你不在的时候他就欺负我,你快帮我欺负去。”
沈元麟一向爱赖着沈瑶光玩,原因无他,只因沈瑶光是唯一一个可以将他从沈云舟手底下抢救出来的人。
每沈元麟惹了事,眼看要吃一顿竹笋炒肉,他就撒脚丫子往沈瑶光院子里跑,十次有八次沈瑶光都能将他保下来,只因沈瑶光也是个惯胡搅蛮缠的。
沈云舟招架不住姐弟俩齐上阵,趁沈瑶光将沈云舟绊住的时候,沈元麟就脚底抹油虎口逃,这一套姐弟俩配合多年,屡试不爽。
只是今天沈瑶光却有心不在焉,哪怕被沈元麟扯着衣角晃,她也只勉强弯了弯唇,一副全然不在状态中的样子。
沈瑶光很难现在自己的心情,她本在青州陪伴祖母,却在半月前收到兄长来信,信中未缘由,只让她尽快京。
她以家中出了什么事,片刻不敢耽误赶,结果家中确实是出了事,而且还是关于她的——
她并非沈国公府亲女,真千金另有其人。
这件事,早在两天前她就知晓了。
当时离京不过百里,她在一家客栈临时歇脚,不巧旁边一桌客人恰是刚从京中出来,吃饭时聊京中八卦。
她好奇就听了一耳朵,结果不听不要紧,这一听她几乎是心神俱颤差点连手中碗筷都给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国公府闹出了真假千金乌龙,并且真千金已经归府,如今就在提刑衙门担任仵作一职,和那昌平长公主之子岑世子关系匪浅...
沈瑶光从来没听过这么离奇的故事,简直比书馆里卖的那传奇话本还要曲折,什么叫沈国公府真假千金?
如果真千金已经来了,那她这个在沈国公府待了十七年的人又是谁?
沈瑶光拉住想要去吵架问责的侍女,不动声色朝那几个京中商客了解清楚情况,然后就将自己关在客栈房关了一整天,这也是何她今日才归府的原因。
当踏入盛京城门的那一刻,沈瑶光一次对“家”这两个字产了畏惧,她如果不是沈家的亲女,那“家”还是“家”吗?
沈瑶光心涩至极,甚至想掉就走。
她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但她害怕被母亲兄长舍弃,沦孤家寡人,尽管有阿娘兄长一再保证,纵然没有血缘,她依旧是他们的女/妹妹,可...那位燕姑娘呢?
前十七年,沈瑶光享尽了父母兄长的疼爱,但这十七年的幸福时光,原本就不该属于她...她就像是一个窃贼,偷走了别人的人。
阿娘兄长不在乎,那位燕姑娘也不在乎吗?如果她不想让自己留下怎么办?
沈瑶光手指攥紧,心乱如麻。
将沈瑶光上神情尽收眼底,沈云舟眉微颦,正想话,就听沈元麟欢呼:“欸,大哥他们来了。”
沈瑶光惶然抬,迎着皎皎月色,一道陌倩影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