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符合他们君臣二人所定的君臣和睦的基础,而这也恰好让朝廷迁都之后,既可以保证朝局的稳定,还可以分心共同谋划草原部族。
但这样就可以皆大欢喜了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
所以叶青继续退让,而赵扩也继续倚重,但两者之间,在退让与倚重看似矛盾的策略中,最大的受益者依旧还是赵扩。
毕竟,叶青按部就班、不疾不徐的退让出的权利真空,并没有让其他人钻了空子,而是都全权交到了赵扩的手里。
虽然如今在北地各路大军的话语权上,还是真正的影响与威望上,依然是叶青稳稳压着朝廷跟赵扩一筹,但最起码两人的开端是良性的,一切的权利转移也是在潜移默化中行进着。
可以想象,如今北地各路大军还有着浓重叶青个人sè彩的情况下,若是按照李凤娘的设想,让叶青不去辽阳,而是前往临安的话,或许朝堂之上的一些官员,以及天下百姓会拍手称道,会以为如此一来,朝廷终于算是名正言顺的在北地扎下了牢牢的根基。
可……事实真的会如此吗?叶青两袖清风的前往临安颐养天年,那么北地各路大军的将领,在心里就真的不会有任何想法吗?朝堂之上,就真的有官员可以完全节制北地各路大军不出任何乱子吗?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就真的会完全听从朝廷的号令吗?他们难道就不会因为叶青的退隐而心生不满吗?
李凤娘的凤眸中,渐渐消散了刚才的那股似水柔情,此时变得格外的凝重,紧抿着嘴唇看着叶青一言不发。
“不是我叶青拥兵自重,而是因为这些都是多年来积累下的顽疾,至于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叶青笑着继续道:“并非是我叶青从最初便野心勃勃,走到今日,人们常说时势造英雄,可这时势往往也是被人逼迫的。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般位置的,你李凤娘心里能不清楚?你自然清楚,我也心里明白。”
“无怪乎是当年朝廷一步错步步错的打压与遏制,才让你叶青这个小小的禁军都头,走到了今日枭雄佞臣的位置。”李凤娘冷哼道。
“枭雄佞臣也好,国贼奸贼也罢,这些大帽子我都认了,但最后是谁得利?我叶青?还是朝廷?”叶青笑问道。
李凤娘又不说话了,紧抿着嘴唇看着叶青。
“刚刚回来时,是完颜刺陪同我走路回来的。刚去了一趟两淮路,在刚刚回来的路上,就跟我说,他完颜刺大概有些明白我叶青的理想与抱负了。”叶青呵呵笑了笑,便接着道:“你猜我最后跟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李凤娘下意识的问道,不过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在意了,又是不由自主的白了一眼叶青。
“我跟他说,我叶青之所以能够坚持到如今,拥有今日这般权势与地位,而不会被旁人左右,更不会被流言蜚语而冲垮,只是因为的坚信一个信念:民族大义。”叶青看着还有些气哼哼的李凤娘说道。
“民族大义?”李凤娘蹙眉,显然她还是有些难以理解民族大义的具体概念。
叶青并没有对李凤娘说超越忠君爱国,才直指民族大义的概念,只是在李凤娘蹙眉时,笑了笑,便转移话题道:“北地各路大军有太多我提拔的将领,同样还有太多太多打着我叶青标签的
心腹,若是我急流勇退,他们怎么办?朝廷又该怎么办?别说其他人,像虞允文、辛弃疾、历仲方等等这些将领,包括李横在内,哪一个在北地不是手握实权的将领?我去了临安?还有几人有心思继续留在北地?墨小宝、钟蚕的种花家军,还有如今跟着耶律月、耶律乙薛从草原还未回来的破阵营,甚至是包括驻守渝关的其他将领,长安府、西平府、太原府等等,朝廷能在我抽身离去后稳住这些将领,以及真正稳住军心吗?草原上的各部族、拖雷、察合台,如今看似要对朝廷俯首称臣,但若是没有一支强大到让他们敬畏的武力震慑,没有一个人坐在北地,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再次添乱?”
“草原各部族野性尚存,对于如今朝廷的屈服,也不过是因为武力而臣服,一旦北地各路大军出现了一丝动荡,别说像北地各州地的吏治那般,就是一路大军内有统领跟朝廷之间有了些摩擦,或者是朝廷急于掌权而跟各路大军起了矛盾,这对于敏锐不亚于狼的草原部族来说,可就是一个个趁机挣脱朝廷,再次自立、给我们增添麻烦的大好机会啊。”叶青说道最后,不由的发出一声感慨。
“那你在辽阳,就能够震慑住他们了?”李凤娘虽然面sè依旧比较冷硬,但语气已经有所缓和,甚至是开始屈服于叶青的提醒之意。
“饭要一口一口吃,钱要一文一文赚,你这个大宋朝的皇太后,不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日这位置?”叶青笑问道。
李凤娘不满的哼了一声,她这个身份由太子妃转化为皇后,再有皇后转化为皇太后,一路过来也确实是有惊有险,可若是细细想来,李凤娘都有些困惑,这些年来她真的既是太子妃、是皇后、皇太后,还是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女人?只不过是顶了一个赵宋宗室的名号罢了。
“该给赵扩的,我一点都不会少,该还朝廷的,我也一点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