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激情对喷道:“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其实还不是想让我们家阿珠去死?陈家的,我知道你女儿死了,所以你也不想让我家的女儿好过!”
悍妇眼睛都红了。
“你——你——!你无理取闹!”她一屁股坐在轿子前,打定了主意一闹到底,“阿珠不出来,我就一直躺在这儿,直到阿珠自己上轿子为止!”
“你——!”
阿珠母亲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撕扯悍妇的头发,场面顿时乱成一团,陈家人和刘家人互相破口大骂,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了。
季沉歌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现场的混乱,女人们的唾骂和尖叫更是刺得他耳膜疼。
他侧过头,在阿珠父亲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阿珠父亲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没一会儿,刘家的男人们强势的走上前,把两个撕打在一起的女人强行拉起,拖行着丢进了刘家的仓库,又把几个带头闹事的陈家人也一起关了起来,最后当啷一声把门锁上。
阿珠父亲气沉丹田:“——还有谁?!”
他态度强硬,本来跃跃欲试地想要闹事的人顿时不吭声了,来劝架的村长长叹一口气。
“刘雨,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村只差最后一个祭品,只要献上阿珠,就会有几十年的安宁!”
刘雨眉头抽动,却没有接茬。
村长还要再劝,被季沉歌抬手止住,“在下并不是来除妖的。”
村长一愣。
季沉歌转头对身边的年轻人们说:“走吧。”
刘家的年轻小子们被季沉歌镇定的模样镇住,老老实实扶着他上了轿子,村长颤巍巍的跟上来,扒着轿子问:“这位道长,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沉歌露出一个很轻很轻的笑来,“若我说,我是想以身饲魔,村长信么?”
村长彻底傻了。
在一片寂静中,身强力壮的男人们扛着轿子,飞快地往祭台的方向走。
……
简陋的祭台上,有两个披着彩衣的女人在跳舞,一边跳一边念念有词。
祭台之下,有拉二胡的,有吹唢呐的,居然还有一个现场磨刀杀猪的。
手起刀落,新鲜的猪头随着四溅的鲜血落了地。
鲛人最喜欢这样的血腥气,杀猪就是为了告诉鲛人,他们马上就要献上祭品了。
热乎乎的猪头被供奉到案上,祭司低声念了两句什么,他的小徒弟就扯了扯他的袖子。
“师父,阿珠来了。”
祭司连忙迎了上去,跟随轿子走过来的刘雨不动声色地挡下祭司,“祭司,这里都准备好了吗?”
老祭司愁眉苦脸道:“都好咯,都好咯,就缺你一个闺女。”
“是吗。”刘雨不自然的别开脸,“那就直接叫阿珠上船吧。”
“哎哎,村长还没到呢……”
轿子直接越过祭司,落在河边,一身红衣的季沉歌在刘家兄弟的搀扶下走下来,矮身上了船。
祭司一愣。
“果然是年纪大了,我看你这个闺女,怎么好像是个男人?”
刘父:“……”
刘父轻咳一声,“还是快点开始吧,我家婆娘一会儿就来闹了,村长在我家门口拦着她呢。”
祭司了然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赶紧开始吧。”
祭司并不是沉水村的人,然而这附近十几个村子,就没有他没住过的地方,每年五月十五奉上的祭品也都是他来主持的。
见惯了生离死别,祭司也是个有经验的人,一看刘家的婆娘没来,他就知道得尽快把阿珠送走,不然一会儿刘家的婆娘来闹事,事儿可就难办了。
船上放着沉甸甸的粮食和肉,中央专门给新娘腾出来一块儿地方,铺了一层花瓣,季沉歌伸手摸了摸,发现都是些寻常花瓣,没什么灵气。
就跟沉水村附近一样,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也不知道鲛人族为什么要搬到这里居住。
外头的唢呐声越来越大,季沉歌感觉到身下的船轻轻动了一下。
船只无风自动。
小船载着季沉歌划出好远,才听背后有人大喊:“快停下——他不是阿珠——!”
可是已经晚了。
妖力推着船前行,沉水河远比季沉歌想象的更宽更险,他闻到了越来越浓重的水腥气。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船也不知道划到了哪里,河水不再流动,周围如死一般寂静。
如果季沉歌的眼睛无碍,或者可以展开神识看看周围,他就能看见水面上忽然多了许多双眼睛。
无数青白色的鲛人出现在水里,只露出一双双眼睛,贪婪而恶毒地打量着今年的祭品。
季沉歌巍然不动。
他没有看见鲛人,却察觉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一个长着恶魔翅膀的摄像头从远处悄悄靠近了季沉歌。
【啊啊啊啊啊真的是鸽子!鸽子来了!】
【给个特写嘛!给个特写好不好啦!】
小石头满足了直播间观众的心愿,把镜头怼在季沉歌的侧脸上。
【啊啊啊啊啊我死了!这是什么绝色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