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2 / 25)

这不,连人家的活都揽过来了。

商淮差点直接跳脚。

因为真算起来,在表达对玄桑的不满上,他确实是出了力。但他那是就事论事,有同样不满的又不止他一个!

总之,商淮最近不太自在,今天晚上会来,也是以为凌枝喝得不省人事了——陆屿然去接温禾安,眼神是根本不带往别人身上瞥一眼的,未免得二日萝州城爆发出什么人命官司,他来看一趟总归更安心一些。

看过人,又将人送回来之后,他想着赶紧告辞避嫌了。

他脑海中天人交战,凌枝没得到回应,不太开心地压了压眼尾,又连名带姓地喊他:“商淮。”

一把极为干净的少女声音,像落起的玉珠,一颗颗砸在地面上,想让人忽视都难。

几位阴官同时看过来。

商淮立马别眼看回去,他不知道凌枝醉酒后是什么症状,只知道自己已经给出反应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停止整理自己裙边的动作,坐直身体,皱眉,又唤了他一声:“商淮。”

清收浅放,尾调拉长,其实很平常,跟唤手下那几位大执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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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淮却感觉耳朵上蹿上了一股热意,他立马起身,在秋千前半蹲下来,不敢看凌枝的眼睛,但视线往下就是她雪白的脚趾和脚踝,线条流畅,还不如看眼睛。

他朝她打了个手势,跟求饶一样,欲盖弥彰地压低声音:“在,在呢。”

“你这是真醉了。”他顿了顿,又道:“还是不开心了?”

凌枝看了看身侧只动了一口的果汤,随他怎么说,只管要自己的要求被满足:“我要喝枇杷茶。”

商淮缓慢扭头去看先前还和自己攀谈的阴官,他跟在陆屿然身边,说实话,九州之内大风大浪的场面都见过了,少年人自有一股意气,从来没这么虚过。他咬咬牙,问阴官厨房里有没有枇杷。

阴官朝他点了点头。

商淮转身拿了瓷瓶,准备把醒酒药融在茶汤里哄她喝下去,谁知路过时凌枝扬扬头,看着他认真道:“商淮。”

商淮脑子里嗡了一下。

他这回真的举手投降了,与凌枝坦荡干净的眼睛对视时情绪千回百转,一时不知自己这是叫什么,跟做贼心虚一样,生怕别人听到,恨不得拿手捂住她的嘴巴和眼睛,声音低了又低:“祖宗。别喊了。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凌枝得寸进尺,抿了下唇:“我要吃芋头糕。”

商淮不敢不应,点头,没脾气:“还有什么。您都吩咐完。”

凌枝眼睛转了转,满足了,朝他摆摆手,又晃着足尖将秋千荡起来。

下了厨房,就跟修行入了门似的,一通百通,商淮嘴上说不会,但动作很快,大概是怕凌枝乱说话,一刻钟后就将用白玉碗盏盛起来的枇杷汤端了出来,放在一边凉了会,递给她。

见她矜持地抿了口汤,眼睛亮起来,探身彻底接过来,用勺子舀着清亮的汤水喝起来,商淮这才稍微松口气,认命地回到厨房。夜色深邃,再过一两个时辰,天都该亮了,谁不是卷着被子陷在梦乡里,再不济也是处理公务,有谁会在厨房里穿梭,烧火,合面,揭盖蒸笼。

小半个时辰后,商淮将出锅的糕点端在了凌枝跟前,她不在意地散了钗环,拨开了长发,以一种惬意自在的姿态坐着,枇杷汤喝完了,她鼻尖也挂了层汗珠,细密密的。

商淮才要提气开口,脸色倏的变了,眼中任何动静都成了交叠的虚影。

他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朝后退两步,随后反应很快扶着秋千架子的木梁屈膝半蹲下来,衣摆拂地,脑海中突兀至极的多了一段画面。

——天悬家的独有天赋,又在这种叫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出现了。

天悬家现有的年轻人中,以商淮的姐姐天赋最为突出,相较之下,他的天赋不

算出众,可实际上,商淮的父亲见他整日不着调,去修什么匿气,几度扼腕叹息。

他们家的人看人看修为和第八感加成,唯有商淮与众不同。

他看缘分。

他甚至曾经看到过陆屿然的某段记忆,这是他父亲都没有做到的事。

按理说,天悬家能看到的记忆是刻在人脑海中印象颇深的片段。这东西用在审人上别有一番用途,在开启天赋之前,先将人折磨几天,将自己想知道的事问上几遍,不断加深印象,如此一来,天赋开启时,倒霉的囚犯十有八、九会给出相应的回答。

可随缘能看见些什么,不好讲。

渊泽之地多雨,常起大雾,常有乌云闪电,少有太阳,这又是一个阴沉天气,色彩闷灰,叫人心头都蒙上一层躁烦。商淮耳边慢慢有江河翻掀的巨大水浪声搅动起来,不肖片刻,遮住他眼睛的一片薄雾散开,他才见到了这声音的源头。

一轮硕大的,由黑色妖气流转转动起来“眼球”——其实近看看不出形状,需要离得极远,或是干脆从高空中朝下俯视,才能窥见那道轮廓。

商淮在心里告诉自己。

这是渊泽之地,是两道溺海主支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