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第 107 章
这次争执好似就此平息 。
接下来两天 , 陆屿然陪着温禾安闭门不出 , 只有遇到紧急情况时会去一赵巫山酒楼 , 处理完事情一刻都不多停留 , 立刻回她这边 。 除此之外 , 在四方镜上的联系较从前更为密切 。
事情已经过去 , 两天里谁都没提这件事 , 但陆屿然十分在意 , 看她看得很紧 。
为此 , 温禾安在清理周边眼线上花了点功夫 。
院里很空旷 , 她手下的人七七八八都去了琅州 , 只剩月流留了下来 ,
在专心处理那一件事 , 有几天没有露面了 。
将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后 , 她待在家中无所事事 , 最常做的事是侍花弄草 , 太阳好的时候就顶着荷叶在躺椅上晒晒 , 对外界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 , 紧张氖围都不太上心 , 真有种战后慢慢悠悠的松弛明快 。
夜里伏案听雨 , 点一支烛火 , 她和陆屿然在同一间屋里 , 被一扇半透明的丝质屏风隔开 。 他在那边处理攸关九州格局的紧急事 , 她则自在悠闲 , 脚边放着个木桶 , 桶里灌着青色灵液 , 处理干净的花枝斜斜放着 , 案面上放着信纸与细细的彩绳 。
她心灵手巧 , 能将彩绳和花瓣结合起来 , 扎成不同的样子 , 而经过练习 , 陶土泥胚也开始有模有样 , 排排站在桌角 , 妙趣横生 。
三封信 , 因为能写的时间不多 , 进展不太顺利 。
作为好友 , 妹妹 , 她不希望凌枝与李逾在出事后从别人嘴里得知真相 , 自责遗憾 , 于是将妖化的始未详尽写下来 。 透过香炉和一扇窗 , 她恍如在与凌枝圆圆的眼对视 , 提笔认真致歉 : …... 事急从权 , 恐牵连吾友 , 未能当面告知 , 隐瞒诸多 , 望请原谅 。
断断续续将信写完 , 她将信笠放进外封中 , 用彩绳绕线桂三圈 , 细心
摆弄 , 摆出一条很有辨识度的蝎尾辫 。
她将这封信郑重地放进灵戒中 。
至于桌面上这些花 …... 温禾安拙眼 , 扭头看屏风后的挺拔身影 。 他手肘搭在椅边 , 袖摆播起一点 , 露出手骨的轮廊 , 偶尔接通传讯 , 半个时辰只说几句话 , 声音极低 。
同处一室 , 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 谁也不管对方的事 , 可除此外 , 陆屿然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她 。
想给他留的话有许多 , 可删删改改 , 总是另起一页 。
巫山帝嗣生来就拥有许多东西 , 真正想追逐的却几乎没有 , 做什么都淡淡的 , 她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 , 但她现在没办法再给他 。 信中写完事情始末 , 对他的隐瞒 , 没有故作豁达地开解他人生漫长 , 时间终将抚平一切 。
爱人的死亡何其残忍 , 她这道伤疤可能一世也无法愈合 。
她最终在信纸中夹进许多制好的花瓣 , 花苞被剪下后用灵液浸泡激养着 , 褪去所有水分后只余薄薄一片 , 脉络仍清晰可见 , 干而不碎 , 留有余香 。
温禾安又扭头看看陆屿然的侧影 , 埋首写 。 写她对他的喜欢 , 写她第一次和他在巫山见面 , 日日相处 , 第一次给他用雪捏出刺玫花 。
那时她看他 , 觉得帝嗣跟花一样 , 攻击性那样强 , 不可一世的孤高 ,
却又实在有种剔透晶莹的美丽 。
她不太幸运 , 人生不长 , 但有幸见到世间最令她心动的一枝霜花 , 并折下它 。
她竭尽所能精心养护 , 将其视为珍宝 。
也请他在余下岁月照顾照顾它 。
温禾安压着浓烈的恨意在心底 , 此刻却将心事折了又折 , 想将所有栖软折进纸中留给身边人 。
而给李逾留的书信 , 她迟迟没有动笔 。
这两三天 , 温禾安一直没有出门 , 但月流会准时送来新的消息 , 她清楚掌控着所有想掌控之人的行踪 。
一晃就到二十五日傍晚 , 萝州发生了件轰动全城的事 , 半个时辰后 ,
凌枝带着商淮一前一后进了宅门 。
天气热起来 , 但凌枝这几日和猫一样的走街串巷 , 像个探险者 , 跟在商淮身后这里警警那里瞰睽 , 找来一堆稀奇玩意堆在家中 , 每次出门 , 保准是满载而归 。
让她这赵出门有点儿乐不思蜀 。
凌枝趴在温禾安跟前架着的小几上 , 长发垂落 , 拨开手边的阻碍 , 际眼说 :“ 探坚镜又有动静了 , 闪了几日三色光后现在开始冒祥云 , 听说已经叟了一层了 , 整个萝州城的人都被惊动了 , 江无双和温流光肯定也出现了 , 也不知道他们的伤养得怎么样了 …... 要不要去看看 ?“
陆屿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 他站在庭中青瓦屋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