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是在哄他,唇角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不过很快的,又被压了回去。
刚才醒来乍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只有难以置信的欣喜,此时他才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一一自己不可能把自己在陆星舟生日宴的时候得知他出事的事情说出去,只道:“是陈医生告诉我的。”
齐溯手攥紧她的衣服,后知后觉发现她穿了一条抹胸白色长裙,很漂亮,很优雅,和她平日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突然问了句:“今天是几号?”
林一一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如实回答了。
齐溯攥着她衣服的手更紧了。
“原来如此……”
今天是陆星舟生日啊。
尽管上一世齐溯就认识陆星舟了,但是也没到说连对方的生日都知道的程度,他之所以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是因为上一世的今天,齐奶奶心脏病发进了ICU。
这一切都是败陆星舟的手笔,是他不相信他会主动和白羽清断了关系,先一步把这件事声张出去,以此和白家解除婚约。
那时候好巧不巧他又刚好二次分化,白羽清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遭到了她的羞辱报复,连带着齐奶奶也不放过。
老人家也是在这个时候被刺激到进了医院。
而讽刺的是老人家住院的那一天正好是陆星舟的生日,没想到这一世进医院的成了他,也撞上了青年生日这一天。
更让齐溯觉得难以接受的是,林一一也出席了陆星舟的生日宴。
所以如果他没有出事被推进ICU,她没有恰好遇到了同样在生日宴上的陈云深,是不是现在她还陪在陆星舟的身边,为他庆祝生日,甚至到了晚上也不会离开吧。
齐溯扯了扯嘴角:“……抱歉,打扰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
“什么?”
林一一一时之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便见少年松开了抱住她的手。
他轻轻推开了她,或许不是他动作温柔,而是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空气里山荷花的气息翻涌着,代表着少年紊乱苦涩的情绪。
齐溯其实从清醒过来后浑身都似被车碾过一样痛,只是因为哪儿哪儿都痛,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腺体的异常。
此时腺体突然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身子一软,要不是林一一就在旁边,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可能已经栽倒在地了。
林一一瞧见他红肿的腺体,比起beta时候都微不可见,这块腺体已经很明显了。
但这并不是好事,毕竟那腺体是强行激活的,越明显意味着越不稳定,也越痛苦。
不光是红肿,腺体处缝合过的伤口隐隐有渗血糜烂的迹象——因为信息素的刺激。
林一一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陈云深会说要是不制止他强行刺激激活腺体的话,他的身体会崩溃。
信息素是从腺体分泌的,信息素出了问题,首先是腺体开始溃烂,其次会随着信息素蔓延到五脏六腑,乃至全身。
林一一忙覆上了齐溯的手,苦艾酒的气息安抚着他刺痛的腺体。
“阿溯,不要再继续刺激腺体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齐溯没有理会她,只脸色发白支撑着身子,黄豆大的汗珠沁在他额头,他捂着腺体,很快殷红的血迹就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齐溯!”
她紧扣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强行拿开。
腺体处已经血肉模糊,林一一又惊又怒:“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我说够了,别再继续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那你要我怎么样
?!半途而废吗!”
齐溯咬着嘴唇,仰着头直直注视着少女:“林一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拒绝我的是你,想和我划清关系,断绝往来的也是你!自始至终我说什么了吗,我有死缠烂打挽留你让你为难过吗?!没有对吧,从一开始,在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们的感情就是不对等的,所以我从来都不会要求你,奢望你爱上我,属于我!”
“我只是渴求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一点点的在意,只要你不推开我,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可以了,哪怕你身边有别人……”
他一直强忍着的眼泪此刻似决堤的洪水,一颗一颗不住往下砸去,清俊的面容苍白如纸,眼里的绝望浓烈,让林一一心悸。
“可是你连最后一点,我最后一点念想都剥夺了,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从来都是你掌握着主动权,你决定着一切,我的去留,我的一切……我现在想要破釜沉舟为自己争取一次你也要干涉,也要阻止,用你自以为的关心还是怜悯?”
齐溯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隔着模糊的视野和她对视。
“还是你只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会影响到你,会赖到你头上?”
齐溯以前哪一次和林一一说话不是斟酌斟酌再斟酌,为了讨她欢心,更怕惹她不快,从来没有这样对林一一“恶语相向”过。
他一直都是这样压抑,卑微,在这段感情里,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低姿态。
现在他自暴自弃地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