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1)(2 / 3)

被宿敌复活以后 道玄 2178 字 10个月前

的惨一点,但不是怨气深重的游魂,对了,你知不知道小辰怎么样了?”

薛简的手背上只有蜡油烫出来的红痕,他反复端详,整理衣衫,转身出去。江世安坐到椅子上:“算了,你去吧,说再多你也听不见。”

神魂刚刚贴到椅子上,还没穿透。江世安扭头想闻闻案上茶水的味道,随着薛简跨出房门,骤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吸力,将他轻飘飘的魂体猛地牵扯出去,一阵不可控制的天旋地转——

江世安一头攒到薛简身后,神魂死死地趴在他身上,被血迹染透的半透明黑衣几乎跟道袍交叠。为了避免掉下去,江世安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像过年的对联一样被面糊黏住了。

薛简脚步一顿,想回头,脖子有点沉。他吸了口气,说:“你可以自己走路。”

“师叔?”陪他同去的小弟子疑惑转头。

薛简摆了摆手,略等片刻。慢慢地感觉到重量减轻,江世安从他身上把自己拔下来了。

江世安飘在他身边,笑不出来了,说:“……吸星大法。”

薛简如有所感,转头看了他一眼,放慢脚步。

江世安慢慢跟着飘,转过两个弯,出了门,外面是一阵寒冷的黄昏,最后一丝残阳也在纷飞的大雪之下被遮掩得几无余光。

他的身体并无不适,但薛简还是向他隐约在的地方偏过去,用身体挡住本来就很稀薄的微光。

江世安跟着薛简的影子向前飘,望见一块写着“静心堂”的匾额,门前没有塑像,十分简朴素净。他跟着薛简进入堂中,里面点着蜡烛、供香,一个发须皆白的皓首老者坐在最上头,仙风道骨、渊渟岳峙。

下首还有两人,一个大约六十多岁,发丝黑白参半,戴着铁眼罩,是个盲叟。另一个则是中年人,衣衫不整,有些浪荡之态。

薛简依次行礼:“师爷、二师爷……师父。”

江世安跟着他行礼的顺序望过去,上首的老者就是方寸观的观主广虔道人,下面的盲叟是几十年前威震江湖的秦永臻秦老爷子,也称纳灵子,最后一个则是……传言中功力尽废、常年遨游海上的镇明霞。

镇明霞虽是薛简名义上的师父,但因镇明霞早已成了废人,内力全无,又居无定所,薛道长自小便是由观主教养看顾长大,这在江湖上不算秘密。

师爷抬眼看去,目光在薛简身侧扫了扫,说:“小简,你往前站一站。”

薛简顺从上前,他才走了两步,忽然闻得一声冷哼,一把沾血的木剑“砰”地甩到面前。骨碌碌地在地上晃了晃。

“师兄的好徒孙!费尽心血教他养他,他却跑去无端端地大开杀戒。观中清规肃然,与天下为善,连杀鸡宰牛都回避不忍目睹,你却一连杀了万剑山庄十三个弟子好手、又伤了何庄主,我看倒不该教你武功了,省得败坏了我们数百年清誉。”

二师爷扭头看向这边,心直口快地说了一通,胸膛起伏,肝火未消,“你师父是废物,你也要入了魔不成?”

镇明霞的眼皮撩了撩,没说话。

“杀人?”江世安听得眼皮狂跳,盯着地上血迹干涸的桃木剑。他见过多次薛简手握此剑的模样,木剑无锋,他的意志也淳厚淡泊得没有锋芒。他没法相信,“还连杀十三个?这不是污蔑吗?”

可是薛简听了,却沉默着不做反驳,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一截挺直的、没有弯过的脊背,在江世安眼前跪了下去。他喉间莫名一哽,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自己并不愿见。……这江湖上如果说有谁是他认可的对手,薛道长绝对是其中之一。

江世安飘着动了动,在他旁边半蹲下来,埋头端详那把木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道长此生,真学会杀生了。”

他想问是谁如此罪孽滔天,竟然惹怒了你。

他想问万剑山庄与你并无宿怨,何庄主虽是个笑面虎,却也不敢算计方寸观嫡传。

他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心怀无边善念、冰清玉洁、地位尊崇的人,为什么一夕之间推翻过往二十年的理念,拔剑相向?

但薛简不答。他视若无睹、耳不能闻,只静静地跪了下去,对着静心堂炉中那柱粗壮的香,他认错,却抬着头,目光平静至极:“师爷,弟子是为心而去的。我道修心,人之心即为方寸,弟子为此只得破戒,否则方寸大乱。”

观主苍老的眼珠望着他,望着他灰白的、残损的长发:“小简,阴阳两隔,人力终究勉强。”

薛简垂头,低声道:“弟子不能不勉强。”

观主没再说什么了,转头问镇明霞:“霞儿,你说该怎么处置。”

镇明霞看了一眼薛简,笑了笑,道:“师父何必问我,我知道什么。何庄主开条件让师父将这逆徒绑去、交给他们处理,您不是也给一口回绝了吗?方寸观五百年清名,却不如小简这条命啊。”

二师爷刚骂完薛简,火气没消,听到这儿反而更上火了:“你是他师父!天天吃喝玩乐不思修行也就罢了,还想着把你徒弟交给外人,咱们自家人说自家话,我骂十句也不能让外人骂一句,他何忠本来就是狗……”憋回去了,二师爷硬生生咽到喉咙里,“不行就是不行!这孩子一时犯错了咱们教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