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心。
“擦一下,我带你去还不行?”
周维扬觉得心脏发闷,好像溺在水中。
从小到大没让人使唤过,从小到大没哄过姑娘,从小到大没拿谁没辙过。
有那么多女孩儿想跟在他身边,哪怕得不到喜欢,沾沾风光也不错,都能被周维扬游刃有余地支开。
对拒绝别人信手拈来的借口,好话也好,重话也好。
他对她就是说不出。
她来才几天啊,让他破天荒破例好几回。
问题也不是非破这个例不可,他照样可以端着大少爷架子对她一切事情冷眼旁观,但是这姑娘就是有这样的能耐,一颗眼泪就让他心窝跟着一片一片往下塌。
“棠昭,你是我克星吧。”
棠昭擦好了。
听见他说克星,她觉得自己可能做得过分了,撒完谎又蛮惭愧地道了个歉:“周维扬,我刚刚是演的,像不像真的?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他没半点意外,开口便说:“我知道。”
她瞪大眼睛,眼睑还潮潮的,满脸不可思议:“你看出来了?”
啊,她的演技竟然这么烂吗?
那一瞬间,棠昭陡然觉得挫败:“那你怎么不揭穿我啊。”
搞得她还演得自信爆棚呢!
沉默了很久。
周维扬挺冷淡的,“是啊,知道你演戏我还陪你演。”
上回在片场,她就尝到甜头了,知道这招对他管用似的,现在更是确信,眼泪是可以屡试不爽的保留计策。
他说:“没办法,谁让我一看到你就心软。”
伴随他尾音落下,一片斜落的雪扫过他的眼睫,被他盛在了睫毛上。
随后,有两片、三片,许多片,纷纷落下。
那一年北京的初雪来得很早,她从毛茸茸的围巾里怔然地抬着双目,看见飞雪的古墙下,少年白皙的面庞与清澈的眼,听见了他说心软,看见他那么诚挚而干脆地在她面前剖开了自己的心。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挺低的,好像是在问她,但更多的语气是在自嘲。
棠昭哑口无声。
“以后不用演了,因为你不哭也有用,”他继续往前,轻道一声,“走吧,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