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点,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温向仪又骗她!
从前大事小事骗骗她就算了,这次重回十七岁这么重大的事也骗她玩!
这一个月来,温向仪暗地里不知道偷偷看了自己多少笑话。
宋澄越想越气,一半气温向仪,另一半气自己怎么又被温向仪骗到了。
她语气硬邦邦的:“我敢做什么啊,你说说?”
温向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看向檐外的雪,像飘落的雪一样,姿态语调慢悠悠的:
“怎么,知道我也回来了,你很失望?”
宋澄张口就要反驳,话到嘴边,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有过要跟温向仪划清界限的念头。
她底气不足了下,转而一想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啥都没干,顿时庆幸地悄悄舒了口气。
宋澄:“怎么会。”
温向仪睨了她眼:“你最好是。”
“……”
宋澄依旧冷着脸,视线避开温向仪,飞快在心里复盘自己的表现。
这段时间她依旧很听温向仪的话,没惹她生过气不说,甚至都没顶过嘴。打水抱作业帮忙值日,任劳任怨,积极主动,温向仪往后桌伸个手她就知道递什么东西。
可以说,除了没有上夜班,其它和从前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她怎么重来一次还这样?
宋澄郁闷了,很快又想到正是没出息的样子救了自己一命,登时精神一振。
复盘结束,她自信满满地扬起头,准备应对温向仪的下轮盘问,转头看到温向仪不知何时已朝前走了步,站在屋檐最边沿的位置,正微微仰头,看着雪来的方向。
看了会儿L,温向仪伸出手,微微发红的手心里很快接到三两朵雪花。
“我都不记得高二下过雪了。”
温向仪的声音里带着回忆,“宋澄,你记得吗?”
宋澄看着雪花融化在温向仪手心,摇了摇头,想起来温向仪看不到,张口道:
“早不记得了。香乌不是每年都下雪么。”
“每年吗?”
宋澄不确定道:“应该?”
“我也记不清了。”温向仪笑道,“好像我们大二还是大三时,有一年冬天很热,没下。”
“后来还有哪年也是。”
宋澄跟着努力回想,失败了,失败的原因也很好找。“后来每年都去滑雪,无论香乌下不下,每年都会看到。”
所以香乌下不下雪这件本来就不重要的事,变得更不重要了。
温向仪含笑回首:“滑雪的事还记得吗?”
当然!宋澄毫不迟疑地点头。
“每次都记得?”温向仪望着她问。
像被无形引力控制,宋澄不由看向面前的温向仪。
温向仪静静站在乌黑的檐下,身后飘着细雪,空气里有雪花与风声摩擦出的窸窣动静,寒冷天地里窜起一丝丝碰撞出的热气,她的视线被温向仪的捉住,连带眼睛一齐微微发起烫来。
真神奇,宋澄想,她已经知道灵魂可以穿越时间回到十七岁,现在才觉悟,更神奇的是,温向仪只用一个画面就可以让她回到漫长岁月里某个早以为遗忘的,不起眼的瞬间。
——她们第一次去滑雪时。
更衣室里,温向仪面容含笑,撑着下巴瞧她,皑皑雪山嵌在她身后的方窗中,像一幅画。
“宋澄,滑雪好玩吗?”
那里的林海雪景很美,温向仪坐在雪山前笑得也很好看,可那时她的答案全凭一腔摇摇欲坠的自尊心支撑,言不由衷。
宋澄的眼皮被飞进来的雪花燎了下,轻轻落下,又重新扬起,视线落在温向仪眼睛下方一点点的位置。
她努力让自己语气轻松起来,不让温向仪察觉到,这是迟到近十年的回答:
“是啊,每次去玩的那些事我都记得。毕竟……我挺喜欢滑雪的。”
听完宋澄的话,温向仪的神情中没有浮现什么意外神色,只是面朝着她微微出神。
仿佛,在那个片刻,她的目光穿透了宋澄十七岁的年轻皮囊,看见了二十八岁的她。
“你喜欢,我们可以再去。寒假去怎么样?”
宋澄反射性道:“寒假几天假,还要写作业呢吧?”
温向仪思索:“我好像不用写。”
“?”宋澄不可置信,“你凭什么不用写?”
“因为我成绩比较好?”
“……”
比较好,确实,跟谁比都比得过,温向仪还挺谦虚,宋澄服气了。
身后的店员喊着她们的号码,饮品做好了,宋澄去窗口取来热气腾腾的饮品,把其中的燕麦牛奶插好吸管递给温向仪,另外的留在自己手里。
温向仪接过来暖手,没忘了刚刚的话题:“所以呢?今年想不想去?寒假作业可以不做。”
“你怎么能撺掇我不做作业?”宋澄拆开自己的喝了口,低声控诉,“亏李老头让你带我学习。”
等等,当时是温向仪主动和李老头提的帮助同学吧?
她可是温懒懒,主动揽个麻烦活,难道是为了自己?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按不下去了,宋澄边琢磨边喝奶茶,入口滋味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