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不可摧的同盟。”
郁和光冷声问:“所以苍山基地流出的消息,一直都是黄金城处理的?”
他轻呵:“谁能想到,一向被所有人以为与黄金城关系恶劣的苍山基地,才是黄金城大商人的忠实盟友。”
博士却摇了摇头:“苍山基地与信教所,还是有区别的。”
他看向红毯中央的神使,声音忽然染上笑意:“我忠诚的朋友,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神使静静站在红毯正中央,神殿四周摆放着黄金的圣杯,其中鲜血摇晃,光芒晃动。
唯有神殿墙壁上栩栩如生的雕像屹立不动,从穹顶磅礴俯冲向下,面目狰狞生动,即便是死物也仿佛万马奔腾的嘶吼,气势不凡,如诸神降临。
无论是郁和光还是博士,所有声音都无法干扰神使,他双目轻闭,浑身笼罩在光晕里,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只有他与他的神能够探知的世界。
“郁哥!”谢枝雀的惊呼声忽然响起。
“全都是——岩板下面,全都是!”
郁和光愕然转身。
然后他看到,一块块被谢枝雀撬开的岩板下,露出的是一具具棺木。
所有棺木里竟然关的都是活人!
郁和光曾在信教所的清晨集会见过其中一些面孔,知道他们同样健康且忠诚。
但这些人此刻却全被活埋在棺木里,双目空洞。
他们一声声呢喃的,是同样的祈祷声。
咚,咚,咚!
无数块岩板下传来叩响棺木的声音。
“愿太阳神庇佑我,愿太阳神庇佑我的孩子。”
同样的祈祷声彼此交融混响,不同的嘴巴发出同样的声音。
郁和光睁大了眼眸,眸光晃动。
岩板下,高台下,甚至他脚下踩着的地面之下,埋着的一具具棺木,全都是活人……活人祭祀。
四周回荡汇聚的祈祷声像掀起的浪潮,狠狠拍击向在疾风骤雨中飘荡的扁舟。
郁和光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片叶子,被涡旋裹挟着失去方向。
“郁。”温暖手掌忽然搭在他肩膀上。
晏止戈神情严肃:“祭祀,已经开始了。”
郁和光顺着晏止戈的视线看去——
神使站在最中央,殷红血色逐渐从衣衫下渗透,在白金色衮袍上无比显眼。
血泪从他轻阖的眼角滑落,留下两道蜿蜒血痕。
郁和光忽然发现,一直笼罩在神使周围的光晕,散了。
他第一次能够清晰的直
() 接看见神使的面容。
先是眼睛,然后是嘴巴,耳朵……鲜血从五官涌出。
然后是皮肤,手……
所有能看到的,看不到的地方,鲜血从神使的身体中涌出,打湿染红了高高在上的尊贵衮袍。
他很快变成了血人。
郁和光屏息注视着这一切发生,但在高度集中注意力之后,他又迟疑着察觉:神殿里回荡的叩门声,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了。
神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站在穹顶之下的神使,站立成一尊血色的雕像。
忽然间,谢枝雀小小惊呼出声,打破了神殿里的死寂。
“郁哥。”他捂着嘴巴摸到郁和光身边,拽住他衣角的手都在颤抖,“棺材,棺材……”
身体流血的,不止是神使一人。
那些被谢枝雀撬开的棺木里,有普通居民也有信教所信使,他们都被活着放进地底。
而在敲击声停止的此刻,棺木里的人,在流血。
皮肤失去作用,五官涌出鲜血。
他们像一个个被刺破的血水泡,涌出的鲜血很快灌满了棺木,又向外流淌,反而是被淹没的人看不见了。
——明明是活人,还能看到呼吸时一连串气泡从底部浮起来破裂,但他们却连挣扎都没有就沉了底。
“这就是,我让你离开的原因。孩子。”
神使的声音忽然响起。
当郁和光向他看去,神使也如棺材里的人一样流干了血。
血色衮袍里包裹的,是一具没了血肉的枯瘦骷髅,人皮紧紧绷在骨头架上。
但即便如此,神使那双仿佛沉淀着无数岁月与苦难的眼睛,依旧温和轻柔,那张一直被光晕笼罩无法直视的面容俊美年轻。
谢枝雀没忍住疑惑,小小声:“有这么一张脸为什么要遮起来?是被人看到就能直接信教的程度吧。”
神使听到了,但并没有生气:“被人喜爱或信仰,并非信教所的追求。”
他微笑:“无论是我,还是信教所,我们一直所求的,都是让人们活下去。”
“所以你们的十年大祭祀,就是让你们要庇护的人们化成血水?”
郁和光冷眼旁观,他想起了神殿外的血河:“神殿外的血水,也是你们历次祭祀遗留下的吗?”
“恕我直言,它们看起来可不算是活着。”
神使定定看着郁和光,他忽然笑了。
“孩子,你知道为什么苍山基地一直以来,都能在末日里保证平稳吗?”
“即便是最动.荡危险的时刻,苍山基地也能确保基地内绝大部分的居民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