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疾驰在哥谭通往大都会的道路上。

车内, 布鲁斯坐在后座上，双手依旧抑制不住地发抖。

开车的提姆通过后视镜看着布鲁斯，目光中是无法掩饰的担忧。他尽量语调平和地劝慰道：“布鲁斯, 放心吧，杰森不是都打电话回来说没事吗？”

如果仔细听, 也能发现提姆话语中微微的颤音, 显然，他也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平静。

布鲁斯将脸深深埋在掌中, 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后怕与恐惧。

金星降临的惊变就连在哥谭的他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仿佛末日到来般的景象, 让任何人都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在判断出异常发生点位于大都会时, 提姆失手摔碎了他的杯子。

“提姆？”布鲁斯循声看去，提姆并非一惊一乍的性格, 更大的场面不是没经历过，他不该轻易失态的。

提姆如同水中的鱼被强捞上岸般张嘴急促呼吸，他目光呆滞：“杰森……杰森就在大都会！他今天早上跟我说的。”

他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干涩沙哑。

什么？！杰森？

布鲁斯也无法保持他一贯的冷静：“我要去大都会，现在！”

车库里停着许多或昂贵或稀有的车，但布鲁斯此时已没精力想那么多，随便拉开最近的一辆跑车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至少, 跑车速度会更快。

提姆也跟着坐了进来, 他发现布鲁斯手指在颤抖, 就连将钥匙插进钥匙孔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失败了好多次。以布鲁斯这样的状态，开车一定会出问题。

提姆深吸一口气, 将布鲁斯从驾驶座上拉了起来，推到后座：“布鲁斯, 我来开！你给杰森打电话。”

仅剩的些许理智告诉布鲁斯, 提姆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坐在后座, 用手机一遍遍拨通那熟记于心却很少打出的号码。

布鲁斯嘴唇哆嗦着，哦，上帝，我祈求您，祈求您不要对一位父亲如此残忍。

我已无法承受再次失去孩子的痛苦。

杰森是个好孩子，他的人生不该经受这些苦难。如果注定有人受苦，那请让我来代他承受吧！

可惜，上帝没有听到他的祈祷。

电话一次也没有被接通，听筒内传来的一直是无法接听的提示。

杰森……

金星箭矢与奇特机甲相撞产生的冲击波以大都会为中心向四周散开，气势汹汹掀翻经过的每一寸土地。

布鲁斯和提姆同时闷哼一声，耳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一看，发现原来是跑车的玻璃被震碎了。

嘶——

余波都这样厉害，那作为正面承受冲击的大都会……会变成什么样？

提姆一脚油门踩到底，此刻他也管不了超速不超速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跑车的马达和轮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们努力不去想那最残忍的可能性，承受着理性与感性的拉扯，理性告诉他们，杰森只是个人类，存活的可能性很低。而感性则忍不住反驳，万一呢？万一，能出现奇迹。

并不信神的布鲁斯此刻无比希望神明真正存在。

即将崩溃的理智被电话铃声拉了回来。

布鲁斯急迫地看向屏幕，引入眼帘的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他面无表情地摁掉，那个号码却不愿放弃，坚持打过来。

“你打错了。”布鲁斯忍无可忍，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就在他手指将要摁下挂断键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我，布鲁斯。”

是杰森的声音！布鲁斯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直上直下。

布鲁斯怔住了，当奇迹确实降临的时候，他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布鲁斯？老头子？”对面的杰森疑惑不解，怎么没人说话？我没记错号码啊，难道真打错了？

“是……是杰森吗？”布鲁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

提姆踩下了刹车，他的手也已经抖到无法握稳方向盘。

“嗯，是我，我还活着，不用担心。我的手机没用了，现在在用别人的”杰森话语轻快还带着些许笑意，“总之，事情有些复杂，我长话短说。”

“放心，大都会没有人伤亡，我很安全。”

“杰森，你在哪，我们马上去接你！”

“不用，我等下就回哥谭。”杰森及时阻止了他们，“我被至尊法师带到了纽约圣殿，等下他会用传送门送我回去的。”

“可……”布鲁斯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杰森干脆利落挂断电话，卡斯特眼中有些迷惑：“你就这样挂掉没关系吗？”

杰森耸耸肩：“先让他们冷静下吧，而且他们现在确实不方便过来不是吗？”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一定听，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