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又一次拨通了清鸟珠夏的学生手册。
“……好像、可以听到一点点。”他趴在门上,把耳朵使劲贴近门板,“隔音太好了,学生手册可能放得离门口又远,根本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可以帮我把门撞开吗?”他转头向了跟上来的小座间乱色以及伊师真理,“我真的……怎么办啊……”
“给我等一下!”
黑白熊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众人的耳畔。那个玩偶从所有人的视野死角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双手叉腰一副严肃模样,“怎么可以破坏女生的房门呢?身为你们的学园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你就进去里面叫珠夏同学帮我们把房门打开啊?”有琴悠悠说,“我们只要确认她没事就会走了。”
“哎呀,这个的话……稍微……”黑白熊看起来很困扰地挠了挠头,最后低头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就只有这一次哦。”
他的身影消失了,紧接着下一刻,众人面前这道挂着清鸟珠夏门牌的房门便响起咔哒一声。方才怎么转都拧不动的门把手被人从内侧压了下去,黑白熊从打开的门后探出头来。
“虽然是帮你们打开了的说,但是不可以在女生的房间里胡来哦!”他一脸正气凛然地说教道。
清鸟十燦不等他话音落下就急忙忙走进了屋里,他在室内环顾了一圈,最后盯住了内里淅淅沥沥响着水声的浴室。
“姐姐?”他走进过去敲了敲门,“姐姐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应,传出来的只有淋浴的水声。
“姐姐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要进去了?”清鸟十燦说着,伸手拧了一下门把,“……上锁了……黑白熊,帮我把这扇门也打开。”
“这怎么能行!”黑白熊激动得都跳了起来,“帮你们打开女生的房门已经是很过分了,怎么能打扰正在洗澡的女生呢!不行的不行的!”
清鸟十燦皱眉啧了一下舌,转头剧烈地摇动起了门把,另一手同时大力敲击着门板,“姐姐!回答我!”
“十燦。”这么喊了两声之后,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从身后搭住了,出声的人是小座间乱色,“你让一下,我把门撞开。”
“不可以这样!”黑白熊跳着脚大喊着。
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了。小座间乱色和清鸟十燦一同退后了两步,而后合力用肩膀一齐撞向了浴室的门。
在门被破开的瞬间,厚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摆设翻得到处都是,简直像是被台风侵袭过一般。墙壁上沾着大量喷溅和擦拭样的血迹,花洒仍然在哗哗的出着水,温热的水流打在靠坐在墙角的少年身上。
“……桃?”小座间乱色不太确定地叫了他一声。后者没给他反应,仍然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桃地同学……死……了吗……?”千叶伊织捂着嘴,哭腔却还是漏了出来。
“为什么……桃地同学会在姐姐的房间里?”清鸟十燦压着被撞疼的肩膀,皱眉出声。
站在后排的伊师真理忽然伸手拨开了最前面的两人,走到桃地望身边蹲了下来,顺手垫着一块手帕关上了一直淅淅沥沥的花洒。
“没有尸体发现广播。”伊师真理凑近看了看,伸手捏住了桃地望的鼻子,“好消息,他还活着。”
呼吸被抑制,但桃地望却没有立刻因此而清醒过来。像是断网了似的好半晌才哼了一声,睁眼的时候目光都不聚焦了。
“……我……?”他看起来很努力的像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任何完整的话来,这次晕过去的时候他甚至顺着背后的瓷砖墙滑向了一侧。伊师真理在沉思着什么没能第一时间扶他,还是小座间乱色一个箭步,托住了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脑袋。
“桃!”他又喊了一声,但桃地望这次昏得比刚才还要瓷实。小座间乱色本来想换个姿势至少把他从湿漉漉的浴室拖出去,捯手的时候却瞥见自己的指尖有些发红。
“他头上有伤。”小座间乱色立马便反应了过来。他低头拨开桃地望脑后的头发,伤处本来已经有些凝固的血迹,这会又隐约渗出血丝来。
“这不是肯定的吗。就算是喂了安眠药,人被水这么冲着也不可能不醒,只可能是因为受伤了。”伊师真理说,“只不过是连伤口流出来的血迹也被冲干净了,因此第一眼可能并不像是个受伤的人。”
“可是,桃怎么会在珠夏的房间里昏倒呢?”小座间乱色抬头看他。
“这也是我在思考的。”伊师真理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花洒,而后环顾了一遍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被浴帘遮掩的浴缸处。
“你们一般用淋浴的时候,应该不会特意再拉上浴缸的帘子吧。”他自言自语了一声。像是个问句,但他也没等任何人答复,只是径自站起身,抓住了浴帘的边缘——猛地一拉。
“唰!”
率先闯进视线的是一汪粉红。
浴缸里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了,说不上是清澈的水中,此时所有人都目击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乒乓邦邦——!”
令人不快的乐声愉悦地响起。
“发现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