踞龙涎河数百年的家族,底蕴深厚,树大根深,碾碎一个小小的聚集地,不过是举手之劳。
在卫星信号覆盖区外,强者为尊,人命如草芥,实力就是一切,强者对弱智生杀予夺,全凭心情。
但是,陈兴一直对他们很好,当他们是人,而不是随便可以杀的牲口,所以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等待陈兴的归来。
六月中下旬,炀家的队伍抵达兰花镇。吴承谦一大早就站在镇口迎接,看见炀家的队伍,脸上的肉块笑成了横线。此刻的他,就像刚到兰花镇上任的那会儿,意气风发,趾高气昂。
要知道,他已经年过四十,加上酒色过度,平时看起来就像五十来岁的中老年,今天却穿着礼服,打着领带,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发动机的轰鸣由远至近地传来,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抬眼望去,一辆越野大巴冲在最前面,噌亮的烤漆反射着午后的阳光,在荒野上横冲直闯,身后跟着一长列的装甲车和军用物资卡车,气势十足。
大巴车在镇口停下,吴承谦立即带着护卫小跑上去,满是横肉的脸上绽放出最灿烂、最阳光的笑容。
一名穿着整齐的男仆先下了车,手上戴着白手套,迅速放下合金梯子。一名中年男人踱步而下,衣袍华贵、虎步龙行,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气度,必定是久居高位、权掌一方的大人物。
只是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脸色阴沉,眉宇间带着煞气,眼神狠厉,狼顾鹰视,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敌意。
“爵爷,路上辛苦了。”吴承谦点头哈腰,满脸献媚讨好。这个阴沉狠厉的中年男人正是炀家的现任家主炀文泰。
炀文泰今年六十出头,在家主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三十余年,领“从伯爵”头衔,拥有大镇守级实力,身体处于壮年中期,正是最黄金的年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壮年期维持到一百多岁,活个两百来年都不成问题。
“水站在哪里?”炀文泰一下车就问道,显得十分急躁。
“回爵爷,镇子北边几公里就到了。”吴承谦毕恭毕敬地回答。炀文泰实力高强,地位也是实打实的灰角城第四家族,自然要多多巴结。
“走!”炀文泰迫不及待带地转身上了大巴车。吴承谦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目送着车队离开。他向来小心谨慎,不愿意直接参与杀人事件。
按照吴承谦指示的方向,车队很快就到了水站门前。
大门敞开着,空无一人。炀文泰带着一众强者下了车,朝水站内大喊道:“陈兴小儿,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屠你全站之人!”
炀文泰四十二岁步入镇守级,五十五岁步入大镇守级,虽然说不上天赋有多高,但在地方贵族中也算是中上资质了,加上祖传的绝学“火龙波”和家族的守护灵,足以傲视一方。
他身后站着一排神色倨傲的人,衣着干练、昂首而立,多为中年男性,也有几个女性,眼中精光闪烁,衣袍无风自起、微微鼓荡,强大的气场弥漫而出。
这次炀家精锐尽出,族内强者三人,门客七人,连家主在内共有镇守级强者十一人,另外还有龙战士五十二人,可谓是倾巢而出,不留丝毫余地。
哪怕对手是两千人的守备队,或是一两个领主级强者,也得饮恨当场。这就是炀文泰的自信,炀家三百年屹立不倒、盘踞一方的底蕴。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那个杀他儿子的狗崽子。
虽然对付一个刚进阶的镇守级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显得过分夸张。但是他恨啊,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他不仅要杀陈兴本人,还要将对方的势力连根拔起,满门屠戮,不留一个活口,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的声音洪亮无比,带着阵阵回音,响彻了方圆数百米。
一个年轻的身影走了出来。二十出头,目光沉静,穿着黑色的高纤维作战服,看款式是龙鳞卫定制版去标签的,门阀世家的子弟作战的时候都爱穿这种,算是一种时尚。
“你就是陈兴?”
炀文泰眉头微皱,沉声问道。他有些意外,按照他的猜测,陈兴很可能会逃跑。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宣泄愤怒,拔除对方的势力。却万万没想到,陈兴居然留下来了。
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以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陈兴是个非常狡猾的人,而且贪生怕死,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冲进巨蜥城城市大厅,通过自首保住性命。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顾虑,对方除了前兰花镇镇长夏德辛克莱的关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边缘镇小队长,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现在红龙公国有一位绝顶强者坐镇,除非是夏德疯了,才敢现在来闹事。大王级和小王级虽说都是国王级,但相差甚远,十个小王都未必打得过一个大王。
“是的,我就是陈兴。”陈兴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看到陈兴时,队伍里的黑老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暗骂不已。枉他三番四次冒着危险出手相助,却没想到是个不识时务的蠢货。
他一个照面就感觉出来了,对方的灵能中夹杂着一丝特殊的波动。看来是使用了英雄药剂,成功获得了异种血脉。但以为这样就了不起了,目空一切了?却不知,在门阀世家面前,这点